鹤氅文士心中凛然，埋怨：“石壶，你不早说！”

    货郎笑：“白茅你也没有早问啊。”

    鹤氅文士问：“石壶，你消息灵通，我此次登山，就是想你一句，听说合山那边山神嫁女的嫁妆之一，有兵书，消息确凿无误吗？”

    货郎伸手，“老规矩。”

    鹤氅文士从袖中摸两颗雪钱，抛给货郎。

    货郎将那雪钱径直丢嘴中，当场大咀嚼起来，几缕雪白灵气从嘴角散，被他伸手全笼住，重新拍嘴中，似乎还有些许残余，货郎仰呲溜一，悉数中，脸布满陶醉神，原本好似病秧的汉，惨白脸便以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白茅沉声：“吃饱喝足，现在可以说了吧？”

    石壶以心声笑：“可以确定是真有这么一兵书，只是品秩低，就难说了，有猜是件法宝的。白茅，你说你一冢中枯骨，生前也不是带兵打仗的武将，就是个守土失职被上司斩首示众的可怜虫，小小知县而已，要这兵书有何用？吗？”

    白茅拢了拢鹤氅，冷声：“这就别了，鸟有鸟，蛇有蛇路，你我无冤无仇，只各走各的。”

    石壶：“各走各路，有机会就合作一把。”

    山一阵大风过，少年袖猎猎作响，所背剑，鞘外的剑柄微微摇晃起来，发细微声响。

    少年连忙挪步侧过，迎风而立。

    撑伞女抬臂作扶额状。

    你说你一个才四境的纯粹武夫，来这山什么。

    来就来了，看完风景，走就是了。

    这帮疑神疑鬼的货，忙着参加合山的喜宴，误以为你是个茬，多半不会手阻拦你的山。

    何况白茅方才故意与你开言语挑衅，再假装对你忌惮，不愿手，其实就是替你挡灾了。

    依旧不知轻重利害的背剑少年，还在那边自顾自说：“那天曹郡张氏弟，还有金阙派仙师，术法都很了不起？怎么个，你们谁领教过？说来听听。”

    约莫是送去两颗雪钱的缘故，白府主心不太好，嗤笑：“两家宗房和嫡系，都是些不可攀的天上人，你一个假冒剑修的蹩脚货，少在这边丢人现，赶，走慢了，本府主就将你炼为挑夫……”

    白茅同时以心声说：“陈仁，你速速离开此地。”

    见那少年满脸狐疑神，鹤氅文士立即以心声急急说：“少年，这个货郎与那架锅的汉，是一伙的，锅所煮，你真以为是牲畜的脏腑？赶走！你这蠢货，真以为在这无法无天的鬼蜮地界，人便比鬼好吗？那两颗雪钱……罢了，你逃不掉了，辈再还我吧。他们只要联手，我注定斗不过，没理为你这傻搭上一条命。”

    那货郎站起，“陈仁，虽说今夜之前，咱俩素未蒙面，不过我作为江湖前辈，可就要与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了。”

    鹤氅文士叹了气，犹豫再三，还是没打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