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酝酿好腹稿，才有胆气凑到白也的跟前去。”

    朱敛心知肚明，她之所有没有跟白也多聊，还是担心来自青冥天玄都观的白也，会招来太过人的视线，顺带着连累吴霜降。

    白发童，如今给自己取了一个化名，箜篌。

    明明想要两竹相依偎，心中悔教夫婿觅封侯，竹篮打一场空，女空喜一般。

    白发童摇晃着双，“被一个人太喜了，被喜的那个人，好像就不太懂得怎么喜对方。”

    简而言之，就是被坏了。习惯了与人索取，不懂付。她问：“是不是这个理？这可是我想了很多年才想来的！”

    朱敛笑：“对也不对。”

    白发童疑惑：“怎么讲？”

    朱敛趴在栏杆那边，“有些理，其实你不是不懂，只是得我这外人来说，你才觉得能算个理，否则就要心虚了。”

    白发童自嘲：“哈，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朱敛摇摇，缓缓：“我曾经在家乡那边，一个人游历江湖，漫无目的，某次在登山途中，遇到一位白衣抱绿琴的山老僧，人间千山万，既然碰到了，想必就是缘法，我们就各自停步，谈了一佛法，结果聊得很投缘，从夕西一直聊到大日沉山，我最后有而发，说老和尚念经有无心，在市井是一句贬义的话，但可能在佛门之，其实是一很的境界。他说我既有佛缘，也有慧。”

    只是听老厨娓娓来说些自己的陈年旧事，白发童便听得心境祥和了许多。

    白发童问：“朱老先生，以前在家乡，有那么多女喜你，就没有对谁心动过吗？就一直是她们错付你辜负？”

    朱敛笑：“当然有过动心啊，不过多跟女容貌、家世没关系，无非是开落，走过看过错过，回再看，记住而已。但要说那让人想要结为夫妇白偕老的动心，好像还真没有过。富家女骄纵，小家碧玉非要穿金银，珠光宝气，毕竟不太讨喜，但是有些画面，确实好，记得有次在庙会集市上避雨，群女跑到檐躲雨，唯有一妇，荆钗布裙，站得稍远，略带老茧的纤细手指，轻轻捋过鬓角发丝，气态贤淑，她不用姿如何惊艳，就已经很动人了。少年郎总是追求倾国倾城，如我这般的老男人，只求惊鸿一瞥的赏心悦目而已。”

    白发童竖起大拇指，“朱老先生，说句真心话，论及男女的学问，你不比隐官老祖逊丝毫！”

    朱敛笑着摇摇，“这怎么能比，我跟公的差距，差了很多个你和陈灵均呢。”

    白发童嘿嘿笑，若论溜须拍，老厨能排第二，至于第一，如今已成定论了，必须是贾老神仙啊。

    朱敛见她不信，便指了指远山，“同样一幅画卷，是凡俗夫看见了，还是修之人落在中，觉得好看？”

    白发童说：“当然是凡胎瞧见了，更觉好看。”

    朱敛，“所以说啊，少年思如泼墨，哗啦一就倾泻在了纸上，满是写意，妙在层层染，局中人看不真切。若是一场男女，历历分明，严谨如工笔画，言行举止纤毫毕现，敢问妙在何。”

    白发童思量一番，忍不住赞叹：“有嚼！”

    朱敛双手负后，微笑：“在我看来，真正有嚼的男女，就是哑吃黄连，旁人拦不住，不吃还不行。”

    白发童，以拳击掌，“记了记了，必须学纳兰玉牒笔记！”

    朱敛一笑置之。

    白发童以心声说：“同样是画卷里边走的，好像就只有朱老先生，在隐官老祖那边，更换过好几个称呼？”

    朱敛称呼陈平安，曾用老爷，少爷，公。

    到底还是女更心细。

    朱敛微笑：“又不是名字，怎么顺怎么喊。”

    白发童也懒得计较这些，说：“有人说过，真正的人间绝，女见到了，不是自惭形秽，而是只觉得我见犹怜。老厨，真是这样吗？”

    朱敛认真想了想，“我这个人脸盲，记不住女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