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士与对方已经熟络到称呼对方为小陌先生了，连友都已省略。

    许祖静笑：“就是来这边与前辈拜个山，若是再能与前辈多聊几句远古故事，就更好了。”

    王原箓霎时间心温，小陌前辈，必须投缘！

    陈平安会以小陌的名义转赠刘羡，作为一份婚礼的贺礼。

    有一仅剩地基的场，名为蟾，地基之上的数百座绵延建筑，都在远古登天一役中，被夷为平地。

    老观主却不领，劈盖脸就是一句，“喝过一坛酒，有事说事，没事就赶走人，我还要与小陌叙旧。”

    师父你是抖搂了一手神通广大，人人敬畏，不敢多说一个字，弟以后可是还要走江湖的。

    白碗一上桌，酒就跟上。

    许祖静就只好坐着，默默喝酒。所幸小陌见这位玉枢城天君仙官不善言辞，就主动聊了几句，例如先前御风官都是谁，什么份，来自什么山。如此一来，酒桌氛围就没那么沉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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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位老士的再传弟，还有“玉枢城张风海第二”的誉，放整个五城十二楼的几个年轻辈分当中，此人资质之好，可以排在前三。这还是因为年轻官当中，有人号“青山”，是祖的关门弟。所以许祖静此次在明月中开辟场，专程将这位再传弟带在边。

    老观主笑：“要不是剑气城了个年轻又记仇的末代隐官，白景与你，就可以分别占据一日一月，相辉映，如果你们能够携手跻十四境，还是纯粹剑修，所谓神仙侣，不过如此了。万年以来，独一份的。可惜了。”

    昔年蛮荒三明月，老观主脚这一名为“金镜”、别称“皓彩”的昔年居中明月，既是赊月那个小姑娘名义上的场，却也是小陌的沉睡万年之地，所以谁是真正的明月主人，还真不好说，如果陈平安一行剑修不曾合力搬徙皓彩至青冥，再假设赊月不曾去往宝瓶洲，那么等到白泽返回蛮荒，将小陌喊醒，又不曾剥离心成为如今的“小陌先生”，估计赊月就要乖乖更换场了，虽说玉钩已落人间，反正天上还剩一月。

    在许祖静施展缩地山河的神通后，老观主微笑：“许祖静都不知自家场，已经被你看了个底朝天。”

从灶房那边拿开一只白碗。

    老观主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观主呵了一声，倒是难得没有直接逐客令。

    万年之后，修之人和凡俗夫，宛如共披一件法袍，名为规矩，法袍神通是人世故。

    照老观主原先的猜想，相信周密一定曾经留后手在蛮荒，比如至少会帮助小陌和白景这两位远古剑修之一，当然更大可能还是修资质相对更好的白景，让她率先合十四境纯粹剑修，及时补上剑客刘叉的那个空缺。

    这些日，瘦士在此修，总觉得一颗心七上八的，担心自己哪天离开明月皓彩，单独“山”历练，就会被人麻袋。

    只不过老士心知肚明，与当年小师弟张风海的“玉枢城余斗”、“白玉京余斗第二”、“白玉京小掌教”等说法相比，是……完全比不了的。

    明月皓彩那座白玉阙场，除了闭关的许祖静，还有一位亲传弟和再传弟，都是玉枢城资质极好的官。

    许祖静了一声谢，喝了一酒，仙酿，刹那之间，灵气从咙涌肝，如瀑布直泻，一路府窍气象一新。

    因为无所谓输赢，两不偏袒的老观主就不耗费心神和行去作演算了。

    耳闻总是不如亲见，后世翻看老黄历，总是不如书上亲历者说。

    小陌当时醒来之时，曾经取走一座月遗址，类似一座京城的城。

    小陌就拎了两坛万岁酒跟两坛千秋酒，作为地主之谊的临别赠礼。

    老士忍不住赞叹：“好酒！”

    小陌笑：“山河已改禀难移。”

    许祖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冥天事就是白玉京的自家事，许祖静又是玉枢城唯三能够参加白玉京议事的官，聊起那些，如数家珍。

    就说刚才的“打蚊蝇”，人家都没真正登门打搅，走在赶赴皓彩的路上而已，就被师父噼里啪啦打回地面，碍着你了？

    原因只有一个，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是太不会“人”了！

    对于这位青年容貌的剑仙前辈，老士的印象，就是剑术奇，脾气极好，是个讲究人。

    许祖静赶忙谢，倒是毫不客气就收了。

    所以要说天底最熟悉明月皓彩的修士，其实是今天到此故地重游的小陌才对。

    虽说万年之后，无论斗法问还是问剑，比起万年之前的随心所，要束手束脚太多，规矩重重，但是小陌离开陈平安边，确实更像曾经的剑修小陌。

    许祖静慢慢喝完一坛尚不知名的仙酿，就起告辞。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