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够的，例如龙虎山天师张天籁，火龙真人他们几个德望重的，就不是服不服众的事，而是为难他们几个了。

    当了刑官，就一定要得罪人。拷问妖族不算什么难事，可要说在浩然天论功行赏和过责罚，就会吃力不讨好。

    礼圣笑：“拒绝此事，不用有负担。”

    陈平安，继续喝酒。

    跟蛮荒天最熟悉的，只有剑气城，没有之一。

    被蛮荒天最熟知的，是陈平安，还是没有之一。

    白帝城郑居中其实是最佳人选，也确是文庙的第一人选。

    郑居中本就无所不，何况如今一人三个十四境。

    可惜郑居中婉拒了。

    不但如此，郑居中甚至要求自己退蛮荒天，理由是他要在白帝城闭关。

    礼圣其实心知肚明，郑居中是想要百尺竿更一步，准备正式立教称祖了。

    礼圣突然问：“去没去过之祠友的十万大山？”

    陈平安摇：“远远看过而已，一直没机会去。”

    礼圣说：“南边的十万大山，北边的海市蜃楼遗址，今天想去都可以去，半个时辰后，准时重返此地城，记得不要延误，否则你就只能是自己跑回宝瓶洲了。”

    陈平安站起，刚要说话，礼圣就已经消失。

    十万大山，那座位于中央的最山之巅，陈平安刚刚飘落在地，就看见了双手负后的佝偻老人，枯瘦如柴，双颊凹陷，瘦得包骨。可就是这么一号看似垂垂老矣的人，连着场在此扎万年，让托月山大祖奈何不得，始终无法跨那半步，跻十五境。记得白景评价过此事，换成是她当蛮荒共主，早就拿整座托月山来砸这十万大山了。

    陈平安抱拳：“晚辈陈平安见过之祠前辈。”

    老瞎说：“宁丫刚走没多久，可惜你境界低，才是个仙人，就算此刻动，追她是追不上了，宁丫快到扶摇洲了。”

    陈平安开门见山：“有件事，想要询问前辈。”

    老瞎说：“是想质问我当年为何睁睁看着宁丫在骊珠天受伤？”

    陈平安说：“不是质问，只是求解。”

    老瞎了，“照我的脾气，肯定是要手的，一座剑气城，万年光，我看得顺的剑修，屈指可数，从最早的龙君，到那个什么都很好、只是运差了些的宗垣，路过此地被狗咬的董三更，再到宁姚，就这么几个，满打满算，也没超过一手之数。但是陈清都好像吃错药了，当时反而拦着我说不必手，你说怪不怪？”

    陈平安问：“是那位末代祭官临行之前，就与老大剑仙了什么天机？”

    老瞎敷衍：“陈清都死翘翘了，那燕国又没死，你什么时候境界了，胆气壮了，终于不用那忍辱负重的缩乌，敢去青冥天晃了，隐官大人自个儿去问燕国嘛。”

    陈平安知问不更多隐，拱手抱拳告辞一声，就打算去那座海市蜃楼旧址看看。

    结果碰，只得折返。

    老瞎笑眯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隐官大人当这是茅坑呢？”

    陈平安脸上看不任何表，至于心声更是没有一个字，一颗心古井不波。

    眶空无一的老瞎仰起，打量着前这位剑修，不到五十岁的剑仙，在剑气城历史上都算类萃了，啧啧声，“要杀死多少个陈平安，才能变成这么个陈平安？有略算过，统计过吗？”

    陈平安说：“数量太多，算过不来。”

    老瞎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一向嘴臭，跟人说话，喜满嘴粪，就像刚刚吃过乎屎一样，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