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继续说：“师父还说了，只要他一死，你就可以恢复份和真名了，是叫苏清吧，真是个好名字。师父让我再转告你一句话，你反正都不用想着如何心积虑报仇了，以后走在路上，瞧见了那个姓陈的，记得与他磕几个响，就当是谢过他帮你报仇的恩德了。”

    “不能。”

    顾灵验以心声单独询问黄烈，“瞧得茯苓成的异样土气吗？”

    以前是自己灯黑了，竟不知底就有这么一块风宝地。

    顾璨介绍：“中土神洲历史上有位姓杜的五松先生，绰号杜秀才，是与徐夫人齐名的炼师。”

    顾璨只是伸手抵住她的额，轻轻推开，微笑：“如何？我就说天壤间正多异人，江湖中往往蛰居真人豪侠，你偏不信，还说我疑神疑鬼。”

    “公为何有此说？”

    忘祖脸悲伤，沉声：“除非是仙人，才有可能勉追上那金光。何况师父说过，只要这场架打输了，就不用找他了，注定徒劳。”

    顾璨笑：“仙风。”

    “靖师以为然？”

    还有个蹲着的少年，腰挎一把柴刀，名叫明。他跟苦玄，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喜喊苦玄一声“老”。

    ————

    顾璨看了字迹婉媚的匾额。

    程逢玄蓦然变了一副面孔，再无半仙风骨，双指并拢作戟，指向那位富家公哥模样的儒衫青年，老士瞠目厉：“贫早就看你们仨心怀叵测，携婢带仆，去何晃不好，偏胆敢来此造次，泥鳅追着鸭撵，找死呢！”

    不远就是供奉宋瘠金所在的山神娘娘庙。

    “有而发，随便说说。”

    忘祖默不作声。明摆着的事，本不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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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仙号。”

    只见士手指，双猫悉变为蝴蝶，缤纷飞散。

    “自取号回禄。”

    程逢玄捻须笑：“贫略懂几分谶纬、占星望气的，行走江湖的傍之技，不敢说登堂室，距离炉火纯青的地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灵验故作惊讶状，容失哎呀一声，便往顾璨肩靠去。

    女默不作声，神复杂，脸苍白。

    老士哑然失笑。在此炼气数十载，还是一遭碰到这么个实诚人。

    明收回视线，说：“师兄，是追也追不上？那咱们还怎么寻找师父的转世？”

    在那折腰山之巅，一棵参天古木的枝上，有三人，或站或立或蹲。

    谜底分别在这三人

    顾璨犹豫了一，缓缓：“我曾在某人的读书笔记上看到两句话，与此有关。”

    苦玄的修行，是绝对与“勤勉”二字不沾边的，但是却对嫡传忘祖十分厚，无论是传授雷法还是指武学，称得上是倾相授，丢给这个开山弟的书、拳谱，恐怕没有五十本也有四十本了。如今忘祖的境界，是“两金”，金丹境和金境。资质可谓卓绝，不过因为师父是苦玄，就显得很一般，不太够看了。

   黄烈疑惑：“杜秀才？”

    顾璨缓缓：“今人讲天文，只去躔度上推问演算，我说天行健君以自不息，这就是三教祖师共推的天文。”

    老闻言讶异再恍然，满脸百集，：“我辈修之士，若真能将天地两象实到自上来，区区五行谶纬小术，何足哉。”

    顾璨淡然：“钓者之恭。”

    老士抚须，目赞赏神，“公风雅好气度。”

    老士哦了一声，笑：“愿闻其详。”

    顾璨说：“靖师是如何断定我们不是歹人的？”

    来到那座蘧庐门，顾璨突然停步笑：“我这个人比较不务正业，喜看杂书，看了些偏门学问，现学现用，见贵地神宝藏用，朱紫腾沸，两气缠有龙盘虎踞气象。这才敲门拜访，误打误撞，不曾想还真遇到了我们俗百年难遇的世外人，在此守着茯苓成，小斗胆求教靖师，是为了服用升仙？”

    只是让陈平安小心小心再小心。

    “今人论地理，都在疆域上考察勘验，我说地势坤君以厚德载，这便是三教祖师同证的地理。”

    府境？观海境？

    顾灵验看了古松地的景象，偷偷掩嘴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弟，都能，不打草稿的那。

    程逢玄指了指那棵古松，“此松是这观的创业祖师手植，好多年了，有茯苓，快成人形。”

    站着的，是苦玄的婢女数典，站着的，是大弟忘祖，是苦玄给他改的名字，说是可以名字号合二为一，省事。

    其实他们几个心知肚明，不单单是与数典组成个成语，更是因为与真龙“王朱”有些谐音。

    顾灵验合着自家公一起演戏，好似后知后觉，怯生生望向那位老。

    程逢玄笑了笑，不予解释。

    盱眙府，府县治所都设在山上，举眉大视为盱，瞪直视是眙，寓意瞻远瞩，就有了这个脍炙人的古名。

    黄烈照实说：“我看不什么。”

    言外之意，是敢这么对外人公开言说此事。

    老人伸手一指，笑言一句莫作怪，惊吓了贵客。

    柴刀少年皱眉问：“怎么回事？老输了？”

    苦玄留给陈平安了三个谜题。

    “对了，公所谓的某人是何人？能否帮贫引荐一番？”

    “……”

    老士领着他们来到一名为“蘧庐”的茅屋，离着古松不远。

    “聪明人永远骗不过傻。傻永远会将谎言当真。”

    一路行来，沿途景致俱是不俗，建筑古，木古，黄烈忍不住赞一句好风。

    甚至当面询问苦玄，他能不能转投落魄山，理由有两，一是觉得息更大，二是不用挨白，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

    顾璨笑：“靖师不必假装凶神恶煞，吓唬我们这些凡胎。市井俗以七尺为命，山中人以命为七尺。相信以靖师的心境和修为，修炼的又是丹，先以茯苓成之事，耸人听闻，再施展幻术，化猫为蝶，是希望我们知难而退？还是相中了我边婢女的资质，觉得她有几两重的修骨？”

    看方向，是奔着中土神洲那边去了，这还让他们几个怎么找，若是往北边走还好，不外乎是北俱芦洲，往南走，至多有可能是本洲或是桐叶洲，至少还有一丝渺茫希望，如今这一西去，天大地大的，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