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李尔从市政大楼来，绕去了一家手工果罐的商店。

    连着来买了十几天了，老板也认了他，招呼：“晚上好啊，还是樱桃罐吗？”

    “嗯，两罐。”

    老板一边装一边搭讪：“给老婆带的吧，你那天早晨来敲门我就知咯，真是个好男人呐。老实说，我这个啊，最开始也是给老婆吃的，后来多了慢慢成事业了。如果哪天你想亲手给老婆尝尝，我可以教你哦，你老婆也肯定想吃你亲手的……”

    李尔听着眉皱了又皱，刚想解释，又想跟这个老说那么多嘛，打断：“不用了，太忙。”

    “说的也是，男人嘛，总是要事业的。对了，你老婆要是樱桃味的吃腻了，我这还有黄桃味儿、橘味儿，什么味儿的都有。”老板跟他眨眨，“男人不要那么实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突然变通一，你们都会有惊喜的。”

    李尔刚想说，老不死的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结账不行吗。

    话到嘴边又吞去了，闷声：“那只要一个樱桃的，其他每味都给我来一个。”

    老兴采烈地给李尔打了一大包，李尔使劲把这一大包罐他的公文包里，把那个真公文包得拉链都拉不上。

    走店门外，看见老板圃里的腊梅开得正好，又想到医院里那几个空的罐罐，走圃，“咔咔”就折了几支。拿在鼻前闻了闻，心满意足往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直接走到芜君的病房。芜君半倚在床上，撩开衣摆，揭开纱布看他自己的伤，一脸嫌弃的样。

    他床的柜放了一篮果，半个吃剩的糕，还有一束新鲜的百合。李尔心了然，应该是夏利来看过他了。

    李尔站在门边敲了敲门，芜君一撩，对他了。

    李尔走过去问：“今天觉怎么样？”

    “好多了。”

    “伤结痂了吗？”李尔一边说这话，一边不动声把夏利带来的百合来扔垃圾桶，把自己那把七八糟的梅了上去。腊梅上的雪到房间才化完，一朵一朵漉漉的新鲜。

    “结痂了。”芜君一撇嘴，嫌弃的样溢于言表。

    这副样把李尔给逗乐了。

    “结痂了还不好吗，看你这嫌弃的样。”

    “好丑。”是的，芜君净净的，从今以后，左肋方就有的一条疤了。

    “男人上带伤疤，那是男人的勋章。”

    芜君白翻到后脑勺了。

    看他还伤着，李尔不跟他一般计较。从公文包里往外摸罐，摸那个樱桃味儿的，芜君明显一脸失望。刚想说，李尔怎么这么蠢，一个味的吃了半个月，神仙都吃腻了，李尔就摸了一个橘味的来，接着草莓的、黄桃的、山楂的……跟变戏法似的。

    芜君一脸惊喜，看来他也没那么蠢。芜君主动往外侧移了移，拍了拍床边，让李尔坐。了嘴：“我先吃那个橘味的。”

    李尔给他打开，芜君边吃边问：“你这大市当得怎么样了，有遇到什么麻烦吗？说来听听。”

    “听什么听，你先好好养病不行么？”

    “我成天呆在医院，哪儿也去不了，你给我说说，让我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