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已经结了冰，河边的光秃秃的草地上积了厚厚的、没有化的雪，这零十几度的温度，如果在这里呆到早上，他就是不被抓住，也该被冻死了。

    好冷啊，太冷了。

    让他回想起另一个同样寒冷得会冻死人的夜晚，在平京市郊外的那个晚上，跟李尔生死一线的雪地。

    那时他也被冻透了，像现在这样，冷得像个冰块。可是李尔的很温，他被李尔抱着贴着还觉得不够，还想努力往他怀里钻，往他心里钻。

    芜君沿着河边不慌不忙，散步一样走。他知，在这么大一个约京市，只要他不去车站机场等逃逸的必经路线，今晚抓住他的可能是不大的，所以他有的是时间。

    河两岸的繁华都市，就是这夜也不见落寞，偶尔还有几辆车从他边飞驰而过，车里是新年夜狂结束的年轻人，他们在路过芜君时对他哨。

    也许是城市的夜晚太亮了，天边只有几个寂寞的、不胜明亮的星星，他还记得那晚在雪地里看到的月亮，圆白的月亮挂在海蓝的夜空里，皎洁的月光落在皑皑雪地，像是白夜，得让人吃惊，让人眩。

    他终于走到了河拐角一个自助电话亭，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对方好像早守在电话旁边，只响了半声就接了，利古尔着急的声音：“你在哪里？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

    “我知。”

    “这么说你还没城？”

    “没有。”

    “在哪？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不用，谢谢。”

    利古尔骤然提了声音：“你疯了吗？你现在还在外面，不找地方躲起来，不怕被抓到？”

    “利古尔，你什么都不要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念安好好养大，我在中央广场地铁站的十六号到二十号柜箱里都放了钱，够念安到自其力的年纪。”

    芜君顿了顿，说起孩便碰到了他心底最柔的地方，现在那柔的地方却满满当当满了愧疚。他仰着，轻轻叹了一气：“最终我还是对不起孩了，我不该生他的，让他跟着你大吧，不要告诉他世，不要告诉他的亲生父亲都是谁。”

    “你现在在哪里？你接来准备怎么？”利古尔听到芜君说这些时，心里顿时凉了一大半。

    “我不知怎么，反正是跑不了的，我也不想跑了。”

    “我可以把你藏起来。”

    “约京市每个人都知我是杀人凶手，没用的。”

    利古尔气得想砸电话，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你要拿他们基因研究的证据，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

    “那你把证据给我，我来替你曝光，曝光了，你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