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想起了韩笠所说的那句话——“等你有了钱，再和我谈钱的问题。”

    裴晏禹不知自己为什么又这样落了另一个漩涡里。

    周三上午的课，裴晏禹一句话都没听脑里。午觉醒来，他坐在床上发呆，思来想去还是拿手机编辑消息，询问韩笠晚上是否打算一起吃晚餐。消息尚未发送，裴晏禹又删除了所有文字。他心想，既然只有这一次，倾尽所有也无妨。

    这样定决心以后，似乎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晚上洗过澡，裴晏禹换了一新衣服——衬衫和仔都算不得新了，但是今年刚买的，只穿过两三回。这衣服为了约会，他在早上从柜里找来，重新清洗过一遍，如今穿在上还能闻到白天光的气息和洗衣若有似无的香气。

    为了不在前往江广场的途中汗，裴晏禹选择了搭乘公车。可他没有想到，半路居然起了淅沥淅沥的小雨。想着自己悉心准备和万分期待的约会竟然遭遇了糟糕的天气，裴晏禹不禁皱起了眉。

    这场雨直至裴晏禹抵达江广场，仍然没有停。天空非但没有转晴的迹象，反而越发灰暗，雨势也渐渐地大了。往日裴晏禹骑车经过江广场，总能看到来来往往散步的市民，桥上也有不少在晚间垂钓的钓鱼翁。而这时，由于雨的缘故，灯光本就黯淡的广场里几乎不见人影。

    裴晏禹没带伞，在路边一个或已废弃的电话亭里等。

    雨也引起了气温的降，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站在萧索的风里冷得微微打颤。他来得有些早了，还得再等二十分钟。

    耳机里播放的音乐随机播放至那首《天使》，听得裴晏禹怔怔神，直到音乐播放到更为激动人心的摇乐曲时，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他掏手机开音乐件，把歌曲倒回先前那一首，再将播放模式设定为单曲循环。这首歌单曲循环了两遍，裴晏禹开始无意识地跟着哼起来。

    “唱得不错。”忽然，电话亭的背后传来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隔着耳机里的音乐，显得那么轻。

    裴晏禹慌忙地摘耳机，弯腰从电话亭里走来时，险些撞到一旁的板上。他起先不知韩笠带了雨伞，埋走来后，却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他的伞。裴晏禹为此微微地怔了一，抬起，便见到了韩笠脸上的笑，看着格外舒心。

    “呃……”意识到他们站得太近，裴晏禹不自然地转看向了别。纵然如此，他还是禁不住用余光打量韩笠的装扮，一些梦中零碎的画面得以在现实中现，让裴晏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恓惶。

    韩笠如约穿了裴晏禹希望他穿的白衬衫和洗仔，脚上的白板鞋看着是新买的，洁白净。

    想到韩笠也为这场约会而有所准备，裴晏禹轻轻地抿起了嘴，但转念想到这不过是一场自己钱买来的梦，他又禁不住在心到自己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