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伴随着女的嬉笑声，隔禅房屋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快坐不住的陆朝安如释重负，遂在心中叨念了一句“终于……”。

    侯爷是沐老的学生。

    柏涧又仔细在记忆中搜寻一番，他确信，早前在别并未见过刚才那两个妇人，他跟随侯爷的时间不短，实在想不那两背影有何值得侯爷关注的？

    柏涧怔了怔。这话，似是京中少有人会对侯爷说。

    柏涧稍许诧异。

    若不是柏炎要来远洲，他岂需这般大费周折？

    柏炎的目光并未在那两影上久留，影在廊消失，柏炎声打断得恰到时候：“说正事。”

    目光瞥向对面，却见柏炎眸间并无波澜，仍在执落，好似全然不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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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觉得，两人的心思都似是一个模刻来的才是。

    便是方才的场合，换作旁人，许是并不会放在心中。

    近年来，中行事多诡异古怪，沐老叮嘱过侯爷小心谨慎。

    禅房中，柏炎同陆朝安密谈了近一个时辰，遂才起。

    此番安侯世陆朝安来远洲城见侯爷，本就是机密之事，柏涧退禅房时，正好听到陆朝安问：“父亲是问，此事沐老可知晓？”

    稍许，等这嬉笑声远去，柏涧折回，说探明先前确实就两个普通妇人，陆朝安忍不住嗤笑一声：“柏炎，看来你我二人还真是小心过了，这里是远洲城，又不是旁的地方……”

    但侯爷有分寸。

    柏炎颔首。

    他许久没有见过苏锦了，只是听闻她嫁得好，他班师回朝，千里迢迢来远洲看她，途中便听说了柳致远中，是陛钦的探郎。

    毕竟，他家侯爷是真记仇，又护短！

    陆朝安语。

    他没骗陆朝安。

    他确实是来远洲寻人的。

    朝中被称为沐老的只有一人——前任宰相沐敬亭。

    陆朝安心中叹了叹，难怪父亲说，柏炎是沐老一手教来的学生，心也如沐老。

    待得陆朝安走远，他才敛了笑意。

    天还着小雨，陆朝安刚撑了伞走，在雨中又转，半拢了眉，满是兴致地看他：“你是真谨慎到此程度，特意约我来远洲城掩人耳目，还是一时兴起？”

    他跟随侯爷多年，少见侯爷如此。

    沐老是三朝老臣，在朝中素有威德，只是早些年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陆朝安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火急火燎跑了百余里，都跑死了一匹，你这却是来远洲寻人的，敢我一个……”他是想说他堂堂一个安王世，可又想起份还需谨慎着，便又噤声，只伸手指了指他，没好气：“柏炎，你给我记得！”

    柏涧侯在禅房外。

    柏炎想也不想，“你多虑了，我来寻人。”

    柏涧微楞。

    京中没人会想着让侯爷惦记他。

    柏涧是柏炎心腹，知晓哪些事当听，哪些事不当听。

    四哥过世得早，他应了四哥要照顾苏锦。

    京中同，滔洲本是三个方向。

    一刻，目光便聚焦在苑中那影上，一直目送那影消失在禅房后苑的廊尽。

    柏炎右手稍作迟疑，还是推开先前那一直被雨滴砸得“噼啪”作响的窗。

    只是陆朝安话音未落，却见柏炎已起，踱步到了禅房窗。

    柏炎也却是听了沐老告诫的，越是不明朗的时候，便越要忍，小不忍则大谋。如今朝中并非他柏炎一人捺不住，他有的是耐，坐山观虎斗……

    他还需尽快赶回滔洲。

    侯爷也听沐老的话。

    让人猜不透。

    陆朝安若是不问，心中不利。滔洲到远洲城一百余里，他要在路上折腾几日不停歇才能一个来回。

    果真，陆朝安脚滞了滞，似是也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撑伞转，嘴角了，朝他，“得了，你还是别记着好。”

    柏炎嘴角难得勾了勾。

    陆朝安便也上前，见柏炎目光停留在方才那两影上，似是想起什么，哂笑：“原来你方才是在看……”

    “你且等我消息。”临行前，陆朝安嘴角勾了勾，“咋俩京中见。”

 柏炎开让等，他只能耐着陪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