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楼

    云真人？

    这是江原来无宗三个月，一回在弟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从前一直是三缄其，无论如何也不会从嘴里吐半个字。

    云行已经不在了。他动作很快，早在听到动静时，已经鸣剑鞘，闪电一般飞了去。这些时日来，云行一直同江原呆在一，搬运杂或是清扫落叶，不曾手半分。如今这一手才叫江原想起来，原来这不是个杂役，而是清溪峰晏齐座大弟——如云踏风，来去无影的‘疾羽银针’。

    银针不是说他只用针。相反云行用剑，但他的剑可如千万毫瞬间发，剑光无形，对手上却已是千疮百孔。

    外面声音嘈杂，江原扶着门框走去，甫一去，便觉冰天雪地，冻彻心扉。大冬天都没这么冷。外又是一声炸响，好像是哪里的山塌了。江原顺势望过去，岳仞山脉延绵起伏，是他每日看习惯的，此刻山雾缭绕，有如仙境。

    无宗占了岳仞整一座山脉，除却岳仞峰作为主峰，是宗堂所在。剩伏龙岭关着历久以来收伏的妖灵猛兽，作为弟试炼之地。清溪峰天生灵地，算是无宗的一座宝库，设晗宝阁派专人看守。剩云台，附于岳仞宗堂之后，任何人不得。

    就有几个弟都往云台飞去。

    都是平时江原没见过的那。

    似乎修为很。

    江原在其中找到了云行的影。云行是清溪峰大弟，晏齐是他师父，连照是他师伯。无宗若有什么事，云行责无旁贷，理当先士卒。

    这样的事似乎是经常发生的，因为初时弟们十分慌，但很快就自己自己的事。江原甚至能听到他们在讨论：“看来灵符多加了几张还是不够，又坏了。”

    “云真人的？”

    “连宗主总不会自己去炸自己布的阵。”

    弟们正望着那云雾缥缈窃窃私语，却忽然听到一声：“喂。”

    遂闻声看去。

    一个青衣纱袍的弟拄着扫帚，肤很白，因为面上覆着黑纱遮住了睛，就衬得他更白。此刻朝他们看过来，刚才那声‘喂’似乎就是他喊的。

    清溪峰只有一个人是黑纱覆的，晗宝阁新来的看门人，江原。先前说，江原在这里的风评两极风化，有弟觉得他孤僻不近人，但也有弟喜江原的。因为江原虽然话少，也不和弟勾肩搭背，但愿意卖力活，经常帮他们的忙。

    这些弟就是第二。

    所以江原一喊，他们便也应了：“小江。”

    江原：“你们说的云真人，是否就是‘万仞寒霜无剑’？”连照的师弟，白晚楼。

    弟们面面相觑，随后：“小江，不可直呼大老名讳。”

    大老——

    江原心里有了数。

    看来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