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坐起来，也不说废话，只说三个字：

    金总咧嘴一笑，在生上搔了一：“叫哥哥。”

    “我不是勉你，要不要戒全看你。戒，我们同心协力队友，不戒，你在这里你的白小爷，我明天就叫我爷爷接我回家，从今往后我们谁也别挨着谁，一刀两断各自。”

    “不叫少爷，叫什么？”

    他和白生几次见面，都是作天作地，非哭即怒，从来没见他笑过，此时虽然哭得睛着，脸也黄着，可是浅浅一笑，真似初绽于冰雪。总觉这笑似曾相识，忽然想起生前月地对他说“有我呢”。

    金世安见他叹气，吓得把一缩，说实话白生发疯他不怕，就怕这个黛玉腔调哀风怨雨，他也不敢说话，也不问，只是望看着对方。

    “我说你笑起来肯定比哭好看。”

    这话答得太容易，金总简直不敢相信，生见他踌躇，心中傲气又上来：“我既答应你，就必能到，别小瞧人！”

    生听他说话放，忍不住又要笑，沉片刻，认认真真回望于他，一字一句：“不必你来帮，我答应你就是。”

    生倒觉好笑，这人界气度，也不像穷人，只是言谈举止怎似泥脚一般？“树小墙新画不古”，正是形容前人，只怕别是个暴发。不禁展眉一笑：“有话请说。”

    “怎么样都行，守着你都行。”这个金总不糊：“我咬都给你咬成烂粽了，不怕给你多咬两次。”

    金世安看得呆了一呆。

    这话原本应当说得很气，金总不知那块儿心虚，总希望生答应他才好，最后越说越怂：“我现在好歹也是少爷，你戒毒需要什么帮助，我都可以提供。

是生死之后，连泪也没有了。回想自己和金少爷相识十年，实在是和睦的时候少，计较的时候多，原是为了和睦才计较，最后没有和睦，只剩计较，当真一段孽缘！

    想到此节，他轻轻叹了一气。

    此时他定定看着金世安，这模样再熟悉不过，只是神大不相同。其陋鄙俗之，真叫人嫌弃也嫌弃坏了，可人家脸上上非青即紫，作孽的不是自己又是谁？见他一片好心，宽容忍让，所谓君有德，不在形状，人品低，全在心间，又觉自己太把人看扁了些。

    短短三字，虽然气短神昏，说得却是掷地有声，金世安觉得白小爷此时此刻，又像个男人了。他：“别慌，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要能到，咱们就好好相，要是不到，趁早你妈的。”

    两人心中此时互相嫌弃，嫌弃到，倒互相珍惜一仅存的人品。生把心一横，只万事不能太计较，计较了，就是自寻苦吃，二十年来这计较的苦还没有吃够？前这人说的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何妨信了他——也不必当别人，只当少爷重新人，得差些罢了！

    生脸上微微一红，把手跟他握住了。

    “……你要帮我，怎样帮我？”

    金总越想越兴，恨不能现场拜个把，只是昨天晚上被踹上挠，要起来又疼，横在床上叫：“以后别叫少爷，兄弟之间平起平坐。”

    生也不生气，也不理他，那慢慢低去，心中只这人怎么没没脑？可瞧他一副呆样，又生不起气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害了个臊，生是薄羞恼，金世安是摸不着脑，两人你呆我也呆，呆了半天，生轻声：“你要我戒了大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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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世安赶收起自己的心思，糊笑：“我就说……”

    “都依你。”

    金世安这才把魂收回来了，见生仿佛迟疑的样，他心中也是一沉。

    生被他看得腼腆，也不知他是何意：“不说话，只看我什么？”

    ——原来是梦里见过的。

    回想他们那时握手的形，不像伟人会面，倒他妈的像在求婚，总而言之——伟大的、纯洁的、超越阶级的，穿越时空、开了外挂、好像文二男主的，互相嫌弃、毫无计划、但是盲目乐观的，以两个领导人为中心，可能以后也就只有两个人，总而言之携手并奔解放的革命联盟，就在这一刻诞生了！

    金世安搓搓爪：“大男人说话算话，同志，握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