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他说话。两人都看金忠明，金忠明将拐杖从左手递到右手，又递回来，显然他还在生气，可生的话也的确动了他。

    金忠明如何不懂？他的孙是太能了，一举一动都引人侧目，连张静江也说他孙是守业良才。白生说得没错，现在联姻不是明智之举，韬光养晦才是上策。若能让旁人以为金世安傻了，这一家里，老的力不从心，小的又疯着，或许还能再拖延几年。这几年时间，可以缓许多办法，如鼠搬仓，总能留一份家业。

    当初他留金世安在榕庄街，也是一样的用意，无非是昭告天，金总会不中用了而已。只是当初他以为孙是有意避祸，未想到今日居然要假成真。

    生见他神松动，又向前跪了几步：“我知自己为卑贱，原不伺候，只求老太爷开恩，容我为少爷挡过这段祸。两年时间，只要两年，待等金家安置妥善，我立刻离开南京城，永生永世，再不见少爷。”

    金忠明不禁挪看他。

    生噙着血，里全是恳切：“太爷若是不放心，我走的时候，太爷大可以毁了我的脸，哑了我的嗓，我绝没半句怨言——我这一所有，都是少爷所赐，无论怎样置，都凭太爷一句吩咐。”言罢连连叩首，“求太爷明鉴！只当为少爷想想罢！”

    金世安在旁边，整个人听愣了。

    ——这算什么？他爷爷还没有发话，生自己先说了个两年期限？他要离开南京，毁容也在所不惜？

    凭什么？图什么？

    整个厅里悄无声息，只有生磕的声音，一连串凄厉的闷响，暗红的血从他脸上去，溅在凿的地砖上。

    金忠明用拐杖止住生，沉声：“他倒没有白养你。”

    生听得此话有盼，中不敢十分喜，只是殷切地看着金忠明。金忠明的拐杖着地砖，了十数，忽然看向金世安：“既然这样，说不得我要打你一顿，你就受着吧。”

    金世安有懵，说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挨打？

    金忠明扶着拐杖，缓缓起：“你在外面惹了这么大的事，我总要给秦烨一个待。不打你，秦萱蕙的脸往何放？她还要不要嫁人？你既是我金家的孩，生为金家，死为金家，跪罢。”

    金世安没敢还嘴，他当然不愿挨打，但想到挨了这一顿就再也不用被包办婚姻，他又觉得划算了。金总裁大义凛然，二话不说就地跪了。

    万恶的旧社会，金总跪着想，总有一天老要跟共|产|党推翻你！

    金忠明带来的人一也不糊，一边一个住大少爷的手，不让他挣扎。金忠明在旁：“打完了跟我回家养伤，我会让秦烨亲自来看你，教他无话可说。”

    金世安被人架着，已经觉得有发，生早急得一脸是泪，抱住金忠明的脚：“太爷！少爷大病初愈打不得！求太爷开恩，打死我也就罢了！”

    金忠明看也不肯看他一：“你算什么东西？”

    生伏在他脚：“既是说了为我不肯娶秦小，打我打少爷又有什么分别？求太爷开开恩！少爷真不能再伤着了！求太爷开开恩！”一面说着又去叩首，他这一会儿磕了无数个响，脑门早已经淤青一片。

    金忠明笑一笑：“算你一片忠心，也罢，你就代主受难，捱了这一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