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说带嘱咐，又在速记本上议定了彩的格式, 等李小抬起手表一看, 居然过了饭, 李小大叫一声：“不好！错过了回去的船！只能搭车回去了！”

    金总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仍留李小吃饭, 李小从报童包里摸一个三文治：“饭就不吃了, 吃饭对我来说是浪费时间。”

    “……你不会一天到晚都是三明治吧？！”

    “偶尔也吃汉堡。我在科罗拉多留学, 养就了国人的嘴和胃，每天不是burr，就是dog。”李小笑：“可以一只手吃，一只手工作。”

    “……”天天垃圾品，难为你还能保持量纤纤。

    “我是搭船过来的，方便的话, 请派个司机送我回去。”李小随求岳向工厂大门行去：“早回去, 早跟主编商量你的事。”

    说到这节, 金总不免担心：“我要求的可能有过分, 你们主编……能同意吗？”

    耀希不屑地笑笑：“他要是还想去, 最好就同意。”

    哇哦，这就很, 金总在心里咋。

    “你这个脾气真的不像女孩。”求岳笑：“跟大辣椒一样。”

    耀希扬眉：“是不像那些小罢？”

    金总尴尬地笑了。

    不知不觉地,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女, 突然一见李耀希，反而有不适应。

    “我不喜大小，大小只懂得吃喝玩乐, 一天到晚不是文艺小说，就是纸醉金迷，钢琴、裙、芭和英国绣，那样活着没有意思。”耀希慷慨：“不瞒你说，连我的名字都是自己改的。我父亲给我取名叫李思绵，我觉得这个名字太小气了，不适合前线记者。有时候一报姓名，对方就不想见，觉得我们女记者都是瓶摆设，漂亮的丑角。所以我改了这个新名字，光耀四方，充满希望。”

    她见求岳只是笑：“怎么，你也觉得我很不安分？”

    求岳搔搔鼻：“没有，我在想，我认识的男人婆，都喜剪个短发，你这么瞧不起大小，发倒是得淑女的。”

    金总不会说话，男人婆三个字相当冒犯了，李小却不以为忤。

    “短发剪过，在国念书的时候。不过后来跟她们的女权运动领导人接了几次，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她痛快地摘帽，“要妇女平权，不一定非要打扮成男，只要行动和成就不输给男就好。女孩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仗着女的份好吃懒。”

    “所以你才这么拼？”

    耀希明快地抬起：“我就是要以女的份，男人不到的事。”她优地解开发髻，重新扣上帽：“谁说女不如男呢？”

    金总简直想给她起立鼓掌了。

    讲真，其实他心里也对女记者怀着一偏见，毕竟电视剧看多了，媒圈也接多了，女记者给他的印象实在不算好，更多的是哗众取，都喜艹公知人设。

    前人有志，只可惜后人未必懂得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