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伸着茶好像乌，不由得蹙起眉，托平他两个手：“喝茶坐端正，勾首鼓腮，太爷从未这样教你。”

    金总：“……很啊。”

    “就再喝。”齐叔叔面无表：“茶才能解暑。”又：“放来，不要跷二郎。”

    金总赶鹌鹑坐。

    齐松义：“鞋穿上，要么我给您拿拖鞋来。”

    金总：“……嘤。”

    民国礼仪教学现场，金总乖乖地坐直了，好奇地从碗盖后面偷看齐松义。

    齐松义也不抬：“看什么。”

    “……齐叔叔，我以前边没有帮手吗？过去生意，市场这块都怎么办？”

    “过去是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不过您病倒前的两三个月，把他们都打发走了。”齐松义放茶碗，姿势又稳又轻，“我们人的，虽然不解，但也不能问您到底是想什么。您总是很有主意。”

    求岳在心里“噫”了一声，以金少爷八面玲珑的作风，搞不好已经预判到家里要事，这是想跑路的节奏啊。

    他看看齐松义：“那你为什么不走？”

    齐松义锐利的睛直过来，片刻，他垂目光。

    “我无可去，死也会死在金家。”

    金总听不懂他的话，一脸茫然，茶换了个话题：“本来夏天想回南京看看爷爷，这两个月我估计是没空。还是麻烦齐叔叔你好好照顾他。别告诉他厂里的事，就说家里一切都很好。”他从袋里摸街上买的八音盒，两个，拿了一个给齐松义：“这个给爷爷玩。”

    齐松义托着那个八音盒，忽然心中一刺，不动声地问：“另一个呢？”

    金总笑笑，没说话，把那个八音盒揣回去了。

    天空过清脆的炸雷。

    北方的雨季也要来了。

    离开通州的早上，雨已经了一整夜，雨势乎意料地雷霆万钧，滂沱大雨令漕运的人工河也陡然涨，码停了，所有船只都泊在港里。

    棉船已经走了两天了，此时不知况如何。

    齐松义：“我雇一条大私船，追着货船去，少爷把现钱给我，万一了什么事，我立刻叫船工帮忙。”

    求岳自然：“我跟你一起走。”

    齐松义摇摇：“太危险了，了漕河风急浪，棉折损没有事，少爷万金之躯，不能冒险。”想了想，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换了平常的气：“又不是天南海北都雨，了通州只怕就晴了。”

    金总还是不大放心。

    齐松义有些不耐烦：“其实往常发货取货，都有人跟着，这次来只带了我，虽然辛苦，我勉跟一趟罢了，次少爷门，好歹多带两个人。”

    金总被他怼得有懵：“……如果走不动的话，你也别冒险，找个地方停来给我打电话。”

    齐松义似笑非笑地：“这是自然的，我不像少爷，愣青一般，枪林弹雨还行船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