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的看法，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石瑛诚恳：“代为收款，代为担保，我都义不容辞，只有推广，政府不能面。”他的语气其实是有些黯然：“对不住，明卿，这是南京政府的失职，我现在没有能力保证每一个办事员都心清如。”

    官难，难官。

    别难受了石市，廉洁执政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在困扰，八十年后也依然存在。金总心复杂地想，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他没想到这个项目最后居然是卡在落地这个环节，政府不愿面，缺乏有力的号召，难要自己一家一家旅馆去谈吗？

    一家一家谈，那简直可以想见，不三个月，这个厂学那个厂也学，安龙的独家效应本就打不来。现在安龙的纬编技术和消毒技术都还是保密阶段，民国商人也没接过循环销售模式，其他商家仿效的过程里一旦作失当，就是给整个新商业模式抹黑。

    金总不怕被人分一杯羹，但他需要树立一个良好的模式范本。

    如果在21世纪，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找个明星代言，利用明星效应，独占市场一段时间。等这个模式成熟了，再对其他想参与的厂商行技术指导。

    可是民国的明星他一个都不认识啊。民国有谁啊？阮玲玉吗？

    愁人。

    纬编机的改造基本成型，金总不敢把推广的事告诉大家，怕打消了大家的积极，这天也是忙到九多才往家走。

    漫的季雨停了，雨云向东而去，句容的夜空久违的星光。

    雨丰沛，一路上都是青草蒸腾的清香。

    生今天没有跟着他，嵘峻来了厂里，不好把秀薇一个人丢在汤山，派了家里两个丫鬟伺候陶嵘峥，自己把秀薇接来，陪着整理了一天的新房，累得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想厂里的事。

    忽然有人推门来，也不说话，生明知是求岳，却不起来，也不睁，只伏在枕上：“我都睡了，你又来什么？”

    求岳笑：“刚了个小玩意给你，别灯，你就在那躺着别动。”

    说着，他在黑暗里摊开了手。

    一缕极小的萤从他指尖飞来，又一缕，一只接一只，四五只飞来，落在纱帐上。

    生在帐里瞧着，扑哧笑了，求岳也笑：“好玩吗？”

    “哪里来的这个东西，倒有趣儿！”

    “刚从厂里回来，路边草丛里抓的，就这么几个，全给我逮来了。”求岳说着，掀了帐来：“帮我涂，背上咬了好几个包。”

    生依言帮他脱了衣服，细细看背上，果然一片大包，把手帕沾了，想着金求岳蹲在草坑里抓虫，越发笑得前仰后合。

    求岳给他笑得脸红：“笑你个儿，快涂，背上死。”

    生拿指甲给他掐着包：“没见过你这么呆的，三岁小孩也不这事！瞧你这背后，叮成个蛤|蟆了。”

    求岳厚着脸：“那你喜不喜？”

    生不答他，过了一会儿，轻声笑：“以后别这样没大小的事，说去看人家笑话。”

    “笑就让他笑呗，我又不怕。”求岳挠着胳膊，又在生脸上拍一：“只有你，不许笑。”

    两人夏夜里相对，屋里萤明灭，都有些恋恋的意思，握着手，互相看了片刻，只是看，又不说话。忽然看见两个萤火虫落在帐上，凑在一起，你明我暗，双双对对的样，两人都不觉心中一动。

    生柔声：“你这两天烦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