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示范莫过于排练时言传教，亲看一作品在讨论中逐渐成型。

    若是平日无事，生愿意这样看一辈。

    他心知这还只是初稿阶段，等到大本成戏，如能全排演起来，不说主角是梅兰芳，单说角就必定会有王少亭姜妙香等一梨园名家，一人演戏是练习，手们过招是练习的平方，那是把表演里的诀窍拆开了给你看——此中经验奥妙，错过实在是人生大憾！

    只是厂里的事，他始终悬心不，看击鼓这段重戏初成形状，忍痛暗暗拿定了主意，要跟梅先生告辞。辞别前就把自己的真正来意说一遍，不成与不成，都要为求岳试一次。

    谁知这日梅先生却找他说起闲话，问他南边儿演员是怎样化妆，梅先生随和笑：“我看上海这里的旦角，线都画得很，显得睛格外有神，越剧也是这样画，不知南京是什么画法儿？”

    室寂静无声，只有电风扇吱吱着，落地窗照着藤蔓的碧沉沉的影，但闻见静静的一缕幽香，是风扇前的檀香炉。

    生虽然焦急，仍然恭敬温柔：“南京也画这睛，另外秦淮河因为有船的旧俗，贴片和鬓角是比北边更柔和、更媚气，青衣也贴小鬓角。”

    梅先生显很兴趣的样，生便接了他的画笔，细心给他画了一遍南派的妆容。梅兰芳见他中忐忑，手上却丝毫不，不禁微笑，悠悠问：“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呢？”

    生登时画错一笔。

    梅先生看他手忙脚，更加笑起来：“你这孩耐真好，这么些天我不问你就不说。”

    生涨红了脸，急急用手帕沾了，把画错的油彩去，中嗫嚅：“实在是不知怎么开。”

    “我也是这样想，你这样费尽心思来见我，不会是为了些须小事。我也并非故意苛难你。”梅先生缓缓：“我不欠你人，你也不好求我，如今你在我这里帮了许多天的忙，我欠你的人了——孩，无论什么事，你尽说吧。”

    “梅先生……”

    生不料他这样善解人意，把自己的难全想到了，这些天不动声，原来是送给自己一个人！想起这些日梅夫人照顾周到，多少大家亲切教诲——这哪里算是帮忙的人，分明是护又护！

    一时间心五味杂陈，泪止不住地往掉。

    梅先生见他哭了，和蔼一笑：“嗳，你这个孩，就是太喜哭了。男儿立于天地，有泪不轻弹，你喜演杜丽娘，也不能像丽娘一样哭个没完呀？”说着，接过手帕，给他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