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刘官火冒三丈，脸红脖：“搜搜搜！他妈的要搜一起搜！”姚厂顿时委屈得杀摸脖，跟刘官背后的副官拼命递，副官赶劝：“这是林先生照顾的船，搜了不好跟汪院待。”

    “棉船、丝船、是船货里最轻的东西，吃甚浅。可是姚斌的船在我们旁边，吃足比我们了三四尺。分明他船上运的不是原棉。”

    “是啊，就几个走船的，都在这边这条船上，到底什么时候检查完哪？共|党又不是神仙，两天饿也该饿昏了！”

    齐家神秘笑：“即便国军这边公正无私，我也知姚斌是不会允许搜船的，上了他的船，就是上了安全岛。”

    刘官气得对天开枪：“谁在辱骂国民政府！”

    金总是真的五投地了，这次押棉幸亏齐松义跟着去，如果换成自己，这里面的门哪能看清？！

    “要搜就一视同仁，凭什么日本人的船免检过关？！”

    这么多人看着，刘官不能继续糊，就叫姚斌抬起手来，上搜了一遍——真在他兜摸一个白翡翠的玩！

    把姚斌脸憋成猪肝，姚厂斯文不住了，上来揪住齐家：“齐松义，你偷偷放在我袋里的！”

    搜查没有结果，吃瓜群众喜闻乐见，大家活像牡蛎吊在船舷上，都开个壳儿瞪着，就看搜不搜日本人的船——刘官当然不敢，又不能不查，象征地走了一圈儿，跟大兵发火：“是不是有人跑了？我叫你们封锁河面，你们什么吃的？！”

    齐松义冷笑：“若是我没猜错，他走的是烟土。”

    齐松义虽然不知这人来历，顺推舟地也说：“这个姚厂虽然替日本商人事，他偷东西是真的，还请官代为搜一搜，如果没有，我歉，如果有，就请查办了他！”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齐家就这么把共|产|党送到姚斌的船上去了！

    同样类型的包装、一样防、防油、防火的要求，又比棉丝绸沉重——如果是从上海或广州来，那么可以合理怀疑这是洋货，可从偏远的大西北过来，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话可把大家惹炸了。

    刘官：“他偷了你什么？”

    齐松义无辜：“姚厂也太把自己看得起了，这东西是西后所赐，何等贵重？我拿它诬陷你，你也不问自己不？”

    “我听见那边船工说话，是渭南音，那是烟土里名货‘西土’的产地，人称渭南土。”齐松义：“他从山西过来，明是为日本人采棉，暗地里偷偷地运贩烟土。如果事发，日本人也不会保他，所以他拼死也不会让官兵搜他的货仓！”

    “……！”

    金总又好奇了：“为什么？”

    ——他的船上张着“波止滨株式会社”的彩旗。

    齐松义与他相答两句，那人便上船来，跟刘官递了一封信，刘官看了一，表恭敬了一些。这人一鸭青的纺绸衫，着太镜，笑着劝：“我看都是一场误会，这位金大少跟我们是熟识的，不会有差错，他刚才闹，应该是有些苦衷。”

    果然也有一个金牌，上面刻着两个小字：“宛心”。包在一个小绒兜里，太一拿来，四面船上都啧啧声。

    他所说的“林先生”即行政院汪兆铭的义林柏生，了名的媚日派，偏偏众人又听见了，笑骂：“汪卫这个狗养的！日本来的婊|都是他的爹！”

    齐松义面无表：“姚斌是替日本人走船。”

    金总愕然：“所以他们为什么不查姚斌的船？”

    正在不可开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一艘良民船上过来一个人，隔着船问：“那边船上的，可是南京开厂的金家？”又问：“你家主人是不是金求岳金大少？”

    旁边围观的客商，良民船的、嫌疑船的，在这里困了两三天，听说前面搜查，扣不少货，都怨气冲天，看见这里搜查的国军袒护日商，更是一怨气拧成绳，七嘴八：“没人跑啊？我们这么多睛都看着呢！”

    “是我家老夫人的一件首饰，是一个白翡翠雕的柏树枝，此是老佛爷赏赐的东西，供在祠堂里的。”齐松义：“我家老夫人是善贝勒的格格，讳中有个‘心’字，所以这东西上还挂了个金牌，刻着老夫人的名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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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斌也真是为钱既不要脸也不要命，反正已经投靠了日本人，德行是不谈了，可怜日本太君也没想到姚厂扯着他们的彩旗滋滋地搞起了贩毒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