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可以互相信任。

    老板们个个心领神会，大家相顾嘻嘻嘻嘻。

    更有人惊讶：“金厂应当也是留洋造归来？这和凯恩斯的新论非常接近。”

    此人是浙实行的副总章乃，他早在一年前就曾经发表金论文，提倡票据贴现的运作，只是一直推行未果，此时见有知音，当然欣喜。

    有人笑：“他不是经济学，剑桥的文学硕士。”

    “那岂不是全然一样？！”章乃大笑：“凯恩斯就是剑桥文学硕士，同门的学学弟，一门同源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

    这一天的会谈以剑弩张始，以声笑语而暂告一段落，利益是资本家们最固的友，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商量。

    两天后的会上，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各个纱厂的董事和总经理都亲自前来，在任的、卸任的，都到场了。荣宗敬人在常州，他的弟弟荣德生亲自代表申新席回忆，穆藕初也从苏州赶来。等到最末几天的时候，行和中行负责人也都莅临会场。

    这才是真正的业的会议。

    安龙并不是没有付代价，让了一分市场，放弃了棉纱生产，把原材料完全给了同行，因此老牌纱厂的申新和厚生也在这场博弈里获利甚丰，不再争夺联合会会的宝座。

    这场为期十二天的会议，促成了安龙与四个国巾大厂的品牌联营，十六间棉纱厂在同业协会达成了产销协议，行、中行、浙实行联合负责了银行承兑业务。他们选择了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以民间的形式开展了自己的计划经济——均摊零售生产量，在占领市场大幅份额之后统一提升价格，保证零售市场的利。对恶竞争的非同业会企业，统一降价行打击。

    相应地，作为牵方的安龙，为参与这个联合行动的所有企业提供专利技术支持，授权他们使用靡百客的商标标志和营销模式，瓜分服务业的批发市场。

    所有人都意识到，中国棉纺织业的托拉斯，将在今年诞生。

    他的领导者，会是一位年轻人。

    他们在章家园里合影留念，冯六爷人不在上海，未能前来，求岳自然推年最的荣德生坐中间，荣老先生温和笑：“坐吧，坐吧，你既然是这一届的会，你坐中间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