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来讲家国，小儿女的嬉笑怒骂蕴着家国一的壮志，尤其人，这样的西施是活的、越女也是活的，不是瘪的英雄人——剑在越女手中，也在西施心上。”

    生不觉一笑：“你是懂我的。”

    “唯有一，吴王不算胡人，用‘静胡尘’是否有些不妥？”

    “斟酌过这个，但戏剧用典若句句都考究时代，那么一个典也没法用了。”生笑，“咱们用典是为了引起观众的共鸣，艺术创作不是研究历史，是第一位的。”

    陶嵘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良久，他温和地笑了：“生，你和过去真的不一样了。”

    生俏地歪歪脑袋：“过去会怎样？”

    “过去你会跟我生气，说我小瞧你。”

    生低一笑：“过去是过去。”

    他们转过金声门外，这里是吴王故去的都城，两门，名为“金声玉振”，其实是有些恰合了手中的戏稿。不知吴王英魂是否仍在，如今吴越俱为一，而后人站在吴王的殿里，想象他与越王当年争霸的故事。

    世事千年，留的唯有风雅传说，而遥想当年，又是何等令人慨。

    人生有时短如梦幻、有时又如光，有些事千年不改，而有些事是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

    “实不相瞒，陶二哥，你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朋友。你和他一样，都看过我所有的表演，在戏曲上理解我、鼓励我。”生推着嵘峥，椅轻柔地行过茂盛的秋草，细碎的摇落声音，“过去我不懂你们，有时常误会你们，所以在我真正地表演这新戏之前，我想谢你们。”低，他有些腼腆地笑了：“其实算不上谢，我只是有些话很想说来。”

    嵘峥凝望他：“那位朋友呢？”

    “不在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人告诉我，他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不会再和我见面。”生说着，神思有些飞远了，半黄的银杏落在他鬓边，像天成的一个缀，“他对我最的时候，就是我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而我和他谈别的事，他就总是兴趣缺缺。我小时候不懂事，为这个吵过、闹过——其实对你也是一样，你总是缠着我说戏，却不问我别的。”

    陶嵘峥笑了：“跟你谈别的，太俗了。”

    生也是莞尔一笑。

    “现在想想我明白了，我和他其实是两人，他是一个知世故而不愿世故的人，想要在戏曲里追求人世里没有的纯净；而我是个愿意投红尘的人，我的戏就是我的人生，我不想躲、不愿躲、更愿意轰轰烈烈地活过一场。”

    陶嵘峥听得了神，这是他自己，但又不像他自己——但他明白生要说什么。

    也许他们是背而驰的两人，但唯有在艺术上汇过的这一瞬，也是值得怀念的好。人生萍相逢，也许有肩而过的遗憾，但回看看，何尝不是人生得幸的温存呢？

    “我这一生呀，跌跌撞撞地，总觉得自己吃了苦，其实一路走来，贵人良多。”生轻轻侧首，拂去鬓边的落叶——不知为什么，他有些不由自主的泪意涌上来，思虑许久，他柔声问他：“陶二哥，你并没有过我，对吗？”

    嵘峥不料他突然问这话，亦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