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使颇为吃惊：“怎么会突然病倒？”

能防贼千日，所以回到国之前，明卿都要捺怀，千万不要动怒发作。”

    胡大使闻他言辞不雅，不由得侧目而视——心里却想另一件事，半晌方：“前些日，白生还去司徒堂那里客。”

    生已知其意，嫣然笑：“那只怕要动用五叔的面，先跟您那老律师打一个招呼，叫他们别这事儿。”

    胡适忙问：“白怎么说？这些帮派目，一天到晚，不讲文明，怎么连我们自己的表演家也不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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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觉他话中有话，不禁抬起来：“您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么？”

    “白倒没说什么——没来得及说，似乎是白老板温柔退让，把事平去了。”

    蔡廷锴亦：“最好不要让使馆来订船票——胡适之虽然立场未明，他掩闭消息却是板上钉钉。既然生说沈老先生犯病呕血，我看不如就依这话，将计就计。”

    胡适心中玩味：“是哪个帮会闹事？”

    “名很大，洪门的分舵，听说是有位香主的姨娘没握上白老板的手，因此叫帮众们闹事。”来报的人笑：“梅兰芳来国也是这样！怎么唱戏的手难比别人香？这些娘们也是不怕家里老爷吃醋，公然地要摸手要抱，真是天生的婊，专会绿帽！”

    但他生不褒贬他人，这些纷繁错杂之事，在他看来于学问真是半益也无，转过来，笑若风：“君不生疑心！哪有这么多蹊跷？叫你说、你便说，不该说的不说，在其位者谋其政，我们只中好，其他的不要问。”

    胡适嘿然一笑：“哦！原来如此！那他俩岂不是白来——”说到这里，咽住话，略想片刻，他不慌不忙：“罢了，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们这里就不多事。你去告诉文书科，叫他们把这事一五一十地电报国。”

    于是次日，胡适就在大使馆接到报告：“沈老先生病倒了，恐怕赶不回纽约来坐飞机。”

    求岳自是大为激，他知这三十位好汉这次归国，应该就不会再回国了——

    “正是这么说呢，大冲了龙王庙，因此司徒五爷又去了旧金山，训斥了一顿，给白老板赔礼歉。只是现如今沈老先生病得虚弱，受不得飞机颠簸，所以那叫我来知会一声，已经自己买好了船票，慢慢走路回去。”

    来报的人一脸费解：“听说是被黑帮缠上了——大约是白老板名声太响，最后一场演的时候，观众都叫安可，也不知白老板是嫌辛苦还是有意谦让，叫别的演员上来安可。观众一时不忿，吵闹起来，偏那天半个场都是华人的帮派请了票来看戏，冲上台拘住两个老演员，着白老板来谢客，老先生受了惊吓，在台上吐血昏倒，这事儿连总统那边都知了。”

    胡大使很不喜他这鬼鬼祟祟的神，自己坦然走到窗前，心想这都是在谋算些什么？白生好好的演，居然不求善始善终，成这样闹剧收尾，难怪国不让他们知消息，可见白氏还是缺少一些专心艺术的脱俗气质。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老人民艺术家，演技是一的！

    且说司徒堂将求岳一行人亲自送上回国的邮，临别惜：“现在蔡将军仍受追捕，他不能回国，我自然也不能离他半步。但洪门这么一闹，对方便知你们已在我庇护之，他们忌惮我手，且不能将罪名怪到你们二人上——我已派了三十名总堂的好手，随你们一同登船，这一路可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