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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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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藕初也自神,闻言:“大约今天中午就该到了。乐农是不是怪我说话刻薄?咱们在这里一通商议,末后还是要明卿躬亲其事。”

    一路上,他无奈想着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办。孙夫人给的意见就是这样,必须自己先停止,才能有底气去跟光谈判。当初税改正是因为全国工商界齐心协力,孔祥熙才能顺推舟,现在光成功地转移仇恨,四川挤兑之余只骂金求岳。但政府力,一旦四川屈服,那么全国上就都不免于屈服。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大家决定罢工罢市,抗议法币制兑换。

    可人家已经恨死我了,不把我大卸八块都是好的——这要怎么说服啊?金总张着嘴想。

    可是要鼓动有力量的罢市,光靠江浙是不行的,众人只能分行动,而意见最大的四川,当初是金总第一个去说服的——说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金总要去一回孙

    穆藕初摸着晶毬:“所以我说,你不必自责,历来当什么位置、就什么事。白生居明卿左右,是他的膀臂,却一心只顾自己演戏,嵬坡为什么勒死杨玉环?关公为什么斩貂蝉?说来说去,无功就是有过,他是我一手提起来的,我难不比你惜他!但这次的事,他实在教我失望,别说你不想见他,连我一时半会也不知拿什么颜跟他相见。”

    他的想法始终没能确定来,最终也只是个“诚恳请求”的基本方案。而火车却

    荣德生斜坐在沙龙椅上,自窗的背光里看穆藕初的脸——黄中带青,显然病容,一直听说穆藕初不好,却查不到底是什么病。前两年江浙商团生意兴隆,藕初心中兴,神便也壮旺,这一年的挫折却把人捧上天又摔地,脸越发比从前还要难看,加之他生活朴素,衣服又不华丽,背光站着,竟有些短了志气的意思。

梦到了曹地府,看见阎王也不行礼,说,我官清廉,从不扰民,凡到一个地方只喝一杯——意思自负清廉,无愧鬼神,所以见了阎王也不拜。谁知阎王笑说,设官以治民,皆有利弊之当理,但不要钱即为好官,个木偶放在公堂,不比你还些?无功就是有过。”

    去磕吗?

    想想回去倒好,免得求岳大发脾气,如今这事真是见没有善了——荣德生叹气连连,不好再提这话,只问穆藕初:“明卿和宝昌是不是已经上船了?”

    荣德生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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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德生心他是真的病得重了,病人疑心多,从前不见他这样左右多心,叫仆人又倒茶来,宽:“我和你如果去了,反而显得江浙商团沆瀣一气,既然明卿决定自己担这个责任,只能委屈他了。藕初,我也有一句话,昨天当着明卿的面、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好说来。”他攥一攥茶杯:“如果这次去四川连横不能成功,我就先表个态——”

    他要挨个去求见当初许诺过的财主们,恳求大家暂时放怨怼,联合起来罢市抗议。

    带个沈宝昌的用是什么,大概就是给自己磕的时候放张垫吧。

    客厅的谈话声音太轻,几上散落的声音,倒比人说话的声音还大。

    荣穆二人谈话之时,求岳人已经快到重庆——就像荣德生所说的那样,其他骨不便陪同前来,只有沈宝昌与他同路照应,另带了些保镖和随行。

    荣德生低,又看手边的盒,是生送来的,里面一封歉的书信,话却和穆藕初如一辙,说自己“无功就是有过”,愧对辈们一片寄托,华懋饭店的宿费用一并都在这里。荣德生不觉又气又笑,心想这孩是赌气走的,可同样的话,从穆藕初中说,未免刻薄,从中说却是可怜。他不肯见他也有一桩缘故——实在报纸上把白老板写得太不堪了,连五六十岁的人也都拉上,这是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