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仇，摆明了是要磕坏了！

    可你要说，还有什么比这还恳切的歉意，叫他们这些人朽坏的脑去想，可再也想不了，原先恨金家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只余愕然。

    众人呆若木，但听见白老板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落在大理石的地砖上，居然一力气没省的，看着额转发青发紫，连血也渗来了——王夫人慌得窜楼来：“算了！算了！他一时气话，白老板咋个当真！”

    王眉寿也站起来，叫文鹄：“快扶住你们白老板，拿药来！”

    生闻言停，直起来，一阵眩，文鹄连忙和人架住他，顿觉额一片酸麻，眉心火辣辣的一块，晓得是碰破了。他推开文鹄的手，直直跪着向王眉寿：“王老板何必惊慌？求人有求人的理，这一百个响，过分也好、应当也罢，既然是为你消气，你只坐着受了。我心中毫无怨怼，当着令贤令似的面，只求你君一言，不要反悔。”

    王老板冷汗直冒，被他先兵后礼地整得没有脾气，论诡计被他摆了一、又不住他在这哀哀地碰响，自知今天算是输在这人手上了——人总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白老板好看不好看？王老板心说那是确实乖！这么一个玻璃人在这都磕破了，放平时谁看了也觉得过意不去，可这都是什么？这都是在什么！自悔说话不过脑，斜一看心里更气得，他儿真是光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后面张着嘴、伸着，瞪着睛傻看，再回看看旁边的老婆，一脸的怜香惜玉！

    王老板心里妈卖批，不由得弯着腰问：“你别磨折我了，啊，白老板，你到底想什么？”

    生只是跪着不动。

    王眉寿看看他，又看看四的人，挥手使人退去：“都散了，散了！白老板，你跟我到书房来。”

    这一番底里，王老板自然不敢细说，哪敢告诉求岳白生给他磕响？可求岳来得太快，生前天走、今天求岳来，王老板心里的震惊没有时间散去，王老板像煮开的壶，摁住自己尽量不尖叫，猝不及防的心却像气泡似的一直往他脸上咕嘟，吞吞吐吐地说了一遍，容也像后世的网络小说，各为求安全的阉割——求岳却已经全明白了。

    想起之前快如闪电的报，想起生那潦草焦急的信，求岳转从王公馆冲了来。

    孙克珍被他问再三，不得不说实话——他算不准白小爷和金少爷到底谁说话更算数，论义气规矩，跟的是小爷，自然听小爷的话，但论座位低，山门是金家的山门，更何况生当初是问他们“投不投金家”，没有个从不从上的理。

    “小爷叫我跟着你，每天早晨一次、傍晚一次，给他电话报告。”孙克珍为难：“但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确实没告诉我。”

    “电话打到什么地方去？”

    孙克珍想了想：“好像是黄觉的一个什么酒楼。”他也是十九路军，又不曾来过重庆，因此唯记得一个地名和广东的黄觉同名——就光记得这了。

    旁边挑竿的工人听了笑，这个怕是难找，重庆不晓得多少地方叫黄桷哩！黄桷坪、黄桷垭、黄桷巷黄桷渡，上去有黄桷坡、去还有黄桷湾。

    求岳又问：“那酒楼总是固定的吧？酒楼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