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未平，哪有心思你一个伶人唱戏不唱戏。

    但他想到白生和金家的渊源，再想到他和罗斯福的谈话，瞬间觉得这新闻有可挖的余地。

    那三个问题是生试他，也是他试生。如果这位白老板满心地委屈，央求自己帮忙鼓戏曲，那他赵恒理都不想理。

    白老板乎他的意料，意料之外的惊喜。

    赵大记者只敢在心里承认，他没这个心理准备，以至于茶房挤眉地向他打暗号的时候，他甚至得一时间来思考，并且光速甩锅给闷的同学。

    ——这事儿没有证据。

    当时通风报信的纸条被生亲手销毁，他们本没坐飞机回来，也就没人能逆时光回去验证到底有没有人想在飞机上暗害金参议。这一招打草惊蛇，只能吃闷亏。胡适也决不会来背锅，说白了，他领命赴就是为了文化，至于国的财报，说是分、不说是本分，上屋梯，也是闷亏。央行用法币试行把人回来，迫使江浙财团不得不反咬，敲山震虎，仍是闷亏。

    “白老板，你得明白一件事，左右舆论的，很多时候本不是真相，而是利益。央行已经先把好给到了，那么对于国的工商界而言，现在你再怎么闹腾，再怎么喊冤叫屈，他们也只会觉得你无理取闹。”那时赵恒思量许久，向生：“我很愿意报真相，但结果大概不会如你所愿。”

    “我知，所以我并不要你写真相。”生心平气和，极温柔地拨开旁的枝，“我甚至不要你这报很急，便是再等个两月三月也无妨。诚如赵先生所说，央行把好给到了，可以我所见孔的为人，向来是恨不得把钱全搂到怀里才好——”

    三人的脚步都停了来。

    “应该说，这不是我一人所见，是天所共见。”

    “”

    生的眉略略弓起，看上去似乎笑意，“敢写真相的人，不知是否敢于造谣？”

    赵恒几乎对他另相看。

    而曹燕平跟在他们后，落后了几步的距离，枝弹回去，把他掩住，摇动起来，寂寞的光景。

    “你们都是世上尖儿的那一簇人，灵台明澈，聪慧无比。我可惜他和你一样的聪明，却要受到这委屈，更可惜世人全和我一样，我们睁开睛也看不清楚，走到近前也参不明白。”

    燕平在湖边石上坐，冰凉的觉，他都听明白了，后知后觉的明白。

    因为后知后觉，所以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