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个目标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么闹有意义吗？”

    生诧异地啜泣，无言以对，这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求岳把他扶起来，自己走到床对面，拖开椅坐：“我知，你想要个剧本，是吧？你想我一听说王叔叔死了，跟你一起抱痛哭，我俩哭他个三天三夜聊表心意，然后我洗心革面、奋发图，继续再折腾，带着你继续赌，从此我又是你喜的打血的男人了，这样你就兴了，是吧。”

    生爬起来：“你别跟我指东说西，什么叫剧本？我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说行刺的事？”

    “很重要？”求岳盯着他，“所以这件事错在我上是吗？王叔叔是我杀的吗？”

    “伯仁非你所杀，伯仁因你而死。”生怒：“你要是当初多说一句，拦他一，何至于王帮主今日死无全尸？”

    “好，对，那你这么先知先觉，你为什么没拦住？你为什么不怪你自己？”求岳原本是恼羞成怒，被他一顿抢白，真怒也渐渐上来：“所有人都怪我，所有事都怪我，无论什么事到最后都是我背锅。罢工失败也是我，法币失败也是我，王帮主死了也赖我。那我请问你想要我怎么样，你直接名吧，你想让我杀谁，想让我跟谁报仇，汪卫还是笠，你说吧！”

    “我要你去杀人了吗？你哪怕哭一声、悔一次，奋发振作，也算对得起他老人家，他在九泉之难是要看你这没个魂的样？那晚上劝你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么？”

    “哦，所以你是想要我一个态度。”求岳冷笑，“那不还是要剧本吗？不就是演戏吗？演戏，我告诉你谁会演，孔祥熙他们，最会演，太会演了——可是我不喜演戏，我这辈不喜说假话。生，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揪着我问那天晚上的事，我也问你，当时你坐得离我们十万八千里是么？你一句话都没听到？你一儿都觉不到？你一都猜不来？”

    生的泪又涌上来了。

    “你知的，对不对？凭你的聪明，你对我的了解，对王叔叔的了解，你完全能猜到我们在说什么。即便你猜不到是汪卫，但你也能猜个大概，总而言之无非是那群人里的哪一个。”求岳盯着他的睛，“白生你回答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私心——那天王叔叔走的时候，你是希望他能杀了汪卫的。”

    生睁大了睛。

    “有，对不对？”求岳不等他的回答：“你不用说，就算有你也不会承认，但我敢认，我那天就是希望他能去杀人，蒋|介|石孔祥熙汪卫，随便哪一个，我希望他们死。”

    生不可置信地看他。

    求岳回避了他的目光：“你不用这个表，给我看，还是给你自己看？王亚樵又不是只听我的，他也听你的，你那么会哭会闹，要是你以死相，他是不会去的。可是你什么都没，你光是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