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睛地看，二哥摊开一手，意思你看我这不是好，微微笑，“要说预知未来，我是以为自己活不成的，大家都以为我活不成了，这不也活来了？”

    你有歪曲论题的嫌疑。

    求岳咧嘴笑了，并不去驳正他，他和陶嵘峥击掌。

    二哥哑然失笑，“这是什么？”

    “givefive呀”求岳攥一把泥土，添在坟上，“讲真，来的路上我就跟你说了，来造这个坟我之前就打算好了，就算你不陪我我自己也会来。我这半年一直是想什么，又什么都不去的状态，只有这件事我是心里很清楚、目标也很清楚，我知我必须得来。”

    “我家里的况你是知的，家里那烂摊你也看见了。刚才我活儿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该怎么调整我自己的心态，我以后要怎么办，不停地在想这些事。我和人家吵架，自闭，这些都是结果，不是原因，如果你是来劝我去跟生和好，你可能要失望。我得把自己整明白了才能去理那些结果。”

    陶嵘峥默然片刻，说：“我来只是关心你。”

    求岳，“二哥你是特别聪明的人，有些话我不说你都知我在想什么，你给我的答案不能说完全有用，但多少是给我启发了。”他又向坟上添一把土，“你信么？这座坟不算给王帮主，我觉得它可以分一半给我自己，你们认识的不算完全的我，有些地方我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啥都行，现在算是被社会毒打了一顿，被现实狠狠教育了。”

    陶嵘峥笑：“又说这丧气话？”

    “不丧气啊，是实话。”求岳也站起来，“我觉到的未来并不好。所以我还不知未来我要拿一个什么态度去面对，但在这之前，我想先跟过去的自己个切割。就算把那个不像话的我埋在这，光荣也好，垃圾也好，不去想了，埋起来。至于这个碑上写什么，哈哈，想不来。”

    陶嵘峥凝思片刻，：“一二八的时候王帮主为十九路军劫军火库，淞沪抗战不输志气，其中多得他襄助。我以为你是为他立衣冠冢，原来还有你自己的想法。”

    “你既然没有想清楚，没有想清这个墓碑是为谁而立，没有想清这上面要写什么，那不写也罢。”他仰望这棵参天大树，惊讶地发现，这也是杏树，难得山中有这样大的杏树——果是早被山民打去了，“无字碑，由后人评说，由你自己评说。”他拍一拍这棵大杏树，“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写上也不迟。”

    “有理，照你说的办。”

    求岳，去手上的泥土，扶着陶嵘峥站起来。陶嵘峥笑：“话说你来这里倒是轻车熟路，连租驴的价钱都知。”方才他们在山，金总熟练地拿一钱跟村民借驴，把陶二哥看得好笑。又指不远的小河对面，问他：“这里算是山上的葬岗么？我看那边也有一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