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千的战兵将四万多家眷工匠护在了最中心，各大贝勒、贝的家眷也狼狈地找到了自家主心骨。

    只是这样的找到，却更像是灭亡前的温存。

    一万三千多上直铁骑绕着车阵游弋，而带着西山堡、五里堡那两千神策卫赶来的柳卞也找到了曹文诏和曹变蛟他们。

    他们只剩了六百多人，每个人上满了箭矢，几乎就是一个人形刺猬。

    在被神策卫接应的同时，便是曹文诏和曹变蛟都这样的猛将都不免力竭跪在了尸首堆里，其余的明军更是连箭矢都无力劈砍，直接倒在了尸堆之中。

    “总兵！”

    柳卞翻，扶住曹文诏的同时，也不免“恐惧”地扫视四周。

    二里宽的场河谷，此刻躺满了尸首，比起南边的平原还要吓人。

    密密麻麻的尸首让人没有脚的地方，也正因为这些尸首，金军的辎重车才会难以前行，以至于他们没能成功突破。

    “唏律律——”

    曹文诏坐在一金军的尸首上，在柳卞的搀扶喝了一，勉恢复了一力气。

    他看向了金军，也见到了结阵自保的金军车阵。

    看到这一幕，便是曹文诏这样的汉都忍不住眶泛红，隐隐要泪。

    三个时辰……

    鬼知他们是怎么持来的。

    他看向了自己的兄弟们，那战前尚有七千人的兄弟，此刻只有不到八百人还活着。

    当然，尸堆里还有一些喊着救命的人，但曹文诏无法确定那是金军还是他的兄弟。

    他拉着柳卞的手，勉站了起来。

    “总兵，您先回石堡休息吧，西山堡还有火药和石弹，金军的车阵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黄台吉的令撤退，西山堡的火药和石弹并没有用太多。

    他们完全可以用火药和石弹来填装明军那染血的四百门火炮，用火炮来结束明金两军的战争。

    “不……我要亲……亲看到黄台吉的尸首！”

    曹文诏双目满是血丝，砍去甲胄上着的箭矢，在柳卞等人的帮助脱甲胄后，他的脸上、上满是血垢，将他彻底包裹。

    不止是他，曹变蛟和其余存活的人都是如此。

    柳卞和郭桑岱汇合，他们当着金军的面清扫战场，将一些存活的明军带往西山堡救治，也将一些没死透的金军补刀。

    这一过程中，金军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无比揪心和绝望。

    上直的一万三千铁骑游弋在车阵百步之外，只要金军有异动，他们就会立面突。

    七万的队伍听上去很唬人，但是只有两万战兵的金军，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和一万明军半装骑兵正面战的。

    这一仗距离结束，只差一个句号。

    金军车阵的，黄台吉翻了，而代善等贵族也策而来，慌里慌张的一拥而上：

    “现在突围还来得及！”

    “突围吧！”

    “是啊！突围！能活几个人是几个人！”

    代善、岳托、济尔哈朗、阿济格、莽古尔泰、汤古代、阿拜……

    望着这一群以往脸上充满傲气，此刻却如丧家之犬一样慌的金国贵族，黄台吉的心反而平静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