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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祸(二)--不读诗无以言(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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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饮,夜久乃。居三日,幽帝于章堂。壬辰,烹济等于市。

    谢公早亡,若知北朝有知音如此,又当,何

    谢康乐可能是冤枉,但苏胡,他倒真是不折不扣的活该。

    元丰二年,九月廿三,大宋御史台“乌台专案组”的官员们正在张的工作着,细读一篇又一篇正在被不断发现、收缴来的文稿,室摆满了书架和典籍,每名官员手边还都有很一堆,每翻一页文稿,他们就会停来,蹙眉苦思,或者迅速的打开一本书检阅,若有所发现,就会在一边兴的低声呼叫着,一边很快的作摘录。虽然已经秋了,但度的工作,度集中的注意力仍然使他们的额都为细密汗珠覆盖,时不时,还会现这样的低声对话:

    “这大胡,用个平易些的典故会死么!”

    “你能遇到僻典就该偷笑了……上次那首诗,我们是连佛典藏都查过了一遍也没找到,只好拉脸去问他,结果你猜胡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

    “是他自己编的!”

    “!”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有人惊喜的叫起来:“哈哈,我找到啦,找到啦,大胡用的是诗经的典故,这家伙,他把当朝相爷们全都骂去啦!”

    ……

    很快,面对审讯者的问,苏轼悻悻的承认,他们,又找到了一把小飞刀。

    次韵黄鲁直见赠古风二首

    “佳谷卧风雨,莫秀登我常。陈前漫方丈,玉惨无光。大哉天宇间,恶更臭香。君看五六月,飞蚊殷回廊。兹时不少假,俯仰霜叶黄。期君蟠桃枝,千岁终一尝。顾我如苦李,全生依路傍。纷纷不足愠,悄悄徒自伤。”

    这首诗的问题在那里呢?最后两句:“纷纷不足愠,悄悄徒自伤”。

    《邶风柏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

    苏轼化用《诗经》,藏“群小”于文,骂众臣于无形,算得犀利,只可惜,宋朝是一个文化空前发达的社会,就算在“佞”阵中,也不乏一的大文人大学士,这把飞刀虽然隐蔽,却到底还是被找了来。

    以《诗》获罪者中,案主名气较大的,除谢苏外,还有薛衡之“鱼藻”案,张商英之“嘉禾”案,吴元之“鸣条”案等,但三人事分别记于《文祸—若个才人真绝代》、《文祸--党争:王与》和《文祸--临安十八年》中,此且不展开。

    ……不过,张缙彦之“将明”案,倒是一定要说说的,盖斯事非止可怜可笑,更足见两代文治之别。

    说起来,能以《诗经》治罪,其实也非易事,能拈个中机巧的,也必是饱读诗书,更能会贯通的学人,唯至清,却变了样

    清顺治十七年,“甄三品员”,时任浙江左布政使的张缙彦被都察院左都御史魏裔介所劾,罪为“缙彦序正宗诗曰‘将明之才’,其诡谲尤不可解。”就是说:主哪,姓张的给刘正宗诗集写序,夸他是“将明之才”哩!这个心意,太险太狠毒了哇!才实在看不去了啊啊啊啊!啥,主您说汉官可自称“臣”?别介啊主,我虽然不幸了一张汉,但里面裹的,可实实在在是颗满心啊!您看这膝盖里面,他连骨都没啊!

    这个事的前后背景要详细展开,那要从顺治年间汉官的南北党争讲起,此不赘,只解说这四个字。

    “将明之才”里,“将”和“明”是两个独立的动词,一指执行,就是执行力。一指辩明,就是判断力。两字连用是个专有典故,专指“辅佐皇帝的英才”,如汉诏中,就有“有司无将明之才“的责备。它的呢,在《大雅丞民》,张缙彦此语,无非是小拍一刘正宗的,用典古雅,可说平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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