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弹剑奏歌作苦声七十老翁何所求

    ＂快去快回啊，莫叫老夫等得着急！＂

    ＂知了，您老人家就安心等着吧，教你晚上有棕吃！＂

    呼喝声中，一条小船缓缓划向湖中去了。

    五月天气，已是日见回暧，湖的万倾碧波之上，人烟见的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秦飞等三人已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

    自三月间三人离了玉女，只觉天虽大，却无可去，平便说要来看看岳龙，秦飞和岳龙本也是旧识，一说便通，三人直奔而来，原是只想盘桓个三日五日便去，却当不得岳龙殷殷留客，再者说，平本就是好静不好动，能得一方静土安心生息，于意便已为足，齐飞玲好容易邂逅到父亲，喜之，只要能三人呆在一，任那里也不会在乎，秦飞虽不大定的住，但一来平齐飞玲都不大想动，二来，岳龙所藏酒尚未喝完之前，他也确是不大想走。

    光如箭，只一转，已是五月了。

    自屈原自沉泊罗之后，南方百姓，每逢五月初五，必裹粽斗舟，以为纪念，是为端午。

    岳龙本非南人，不喜粽，却敬屈原是条好汉，每年此时，总要买粽，喝一坛酒，以寄怀思。

    今年却喜得有齐飞玲在，玉女居于湘地，这些个东西正是无一不有，齐飞玲又心灵手巧，善整羹汤，裹些个粽只是小事一桩，自告奋勇，要来执厨，只是岛上尽多棕叶，却无糯米，便和平计议，一起上岸去买，秦飞疼惜女儿，也要同去。

    岳龙这几月来和他们的惯了，骤然安静来，反觉不适，一个人在湖边转了好一会，直到午后，方才胡了些东西吃了，随便扒了几，便又来到湖边，抬着去看湖上的帆影。

    真是的，怎么这么慢啊…

    为足与姬北斗相抗的尖手，虽是心有所属，却不代表他会忽视周围的每轻微动静，一如此刻，只是一轻微的声响，便已让他警惕。

    ＂何方贵客降临，岳某有失远迎，得罪了。＂

    ＂兄弟，对我也要这么见外吗？＂

    ＂君问？！是你！？＂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矜持与敌意，岳龙猛然转过来，满面惊喜之。

    ＂好多年没见了，兄弟。＂

    为对方语气中的沉重和悲伤所染，岳龙的心，也不自觉得压郁起来。

    ＂自岳帅故之后，你我，便再未见过啊…君问。＂

    岳飞治军极严，军中从无亲族之私，纵是岳云等人，若在军帐之上，也只能以＂将军＂,＂元帅＂相称，岳龙虽是他表侄，多年积习之，仍是以岳帅相称。

    ＂的确，四十年，一转，岳帅已过四十年了。＂

    ＂英雄不再，军士空死，当日的岳家军中，还能苛活至今，算上你我，又还能有几人？＂

    ＂天虽大，知已却廖，所可叹者，就是这么廖廖几个故旧知已，我竟还要一一亲手杀去啊！＂

    ＂你，你说什么。你疯了吗，君问？！＂

    ＂也许，我确是疯了，自四十年前岳帅故之后，我便已疯了。＂

    ＂只要能为岳帅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为岳帅报仇？＂

    ……

    当那君问说完的时候，岳龙一言未发，沉默了好久。

    终于，一声的叹息，将这死寂打破。

    ＂这些年来，真是难为你了…＂

    ＂此计若成，你必为天所唾，甚或败名裂，更要累及万千生灵，你…＂

    岳龙的话还未说完，便为君问止住。

    ＂这些话，已有人对我说过了。＂

    ＂那人是我的辈，救过我的命。＇

    ＂但我杀了他。＂

    ＂你的目的，是要将一切还认得你的人都自这世上清除，以确保你的成功，是吗？＂

    ＂看来，你的行动，已将近了吧…＂

    ＂我虽不问世事已久，也不能坐看生灵涂炭，今天，你便不要杀我，我也要手阻你。＂

    ＂四十年前，你我便已并称岳家军中两大手，只为军纪严明，一直未有相较。＂

    ＂四十年，仍未算晚。＂

    ＂动手吧，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