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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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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云冲波奇遇频频,却也受挫频频,那些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是垂涎三尺的际遇,仔细想来,却何尝当真给云冲波带来过什么好?父叔落不明,自己几异域,一路奔逃,一路艰险,一的无亮前方,而,最令云冲波没法释怀的,是在这所有一切之后,自己,甚至还不如当初在檀山时的实力,竟然莫明妙的成了一个废人。

    再没法忍受这发自心的折磨,云冲波突然崩溃,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啊…”

    说到最后,云冲波已是泣不成声,整个的埋了去。

    (不要怪我,不是我的错,你们会被抓住,真得不是我的错啊…)

    惨叫一声,云冲波一坐了起来,用劲之猛,闪得他背上顿时就是一阵刺痛。

    (为了你,真人倒在荒山中,为了你,我们被折磨成这样,这时候,你都在什么?!)

    那两个人,虽看不清面目,他却知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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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抬,怕一抬起就会看见些不愿看见的东西,云冲波痛苦的蜷着握住着蹈海,对他来说,这几乎已是唯一的证,唯一令他还能保有自信,确认自己“并不平凡”,自己确实还有“潜力”乃至“希望”,确实“与众不同”的证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云冲波终于平静,终于可以以一较为平静的心态来回忆起自己刚才都说和了什么。

    那两张脸已腐烂到了没有嘴可以“发声”,所以,不是耳朵,而是云冲波的心,在“听到”着两张的脸的说话,并将之传递给自己的主人:

    立刻,又复大汗淋漓。

    (你的力量呢?你那能致太平的力量呢?为什么你只是一个废?你真得是不死者吗?!)

    (这时候,闻霜她们一定都被我醒了,一定,都听到了,怎么办,我怎么去见她们…)

    “云冲波,你终于来了…”

    “除了小音一个人,我还能当谁的英雄啊…”

    在那一光中,你只能看清离你非常近的东西。

    “我并不想当什么不死者,我也不想让别人为我牺牲些什么,是你们这些人自说自话的把我到这样的啊!”

    一回忆起自己方才的痛苦呐喊,云冲波就觉得自己的脸变得,不知所措。

    但,有谁能不曾年轻?

    “公,我们行藏了,帝家狗军围上来了,我们挡着,你快些逃吧!”

    (你这灾星!是你害了我们,是你害了真人,是你拖累了贪狼,是你拖累了太平!)

    那是两张惨不忍睹的脸!以及两双血模糊的手!在云冲波可以反应之前,他的已被四只血手抓住,动弹不得!

    所以,当云冲波看到有什么东西自黑暗中冒来,那东西已一就贴到了他的面前,和他的挨住了。

    (怎会这样,自刚才起,突然就完全没法掌握到他的梦境了…到底什么事啦?)

    “当我在爹边时,爹比我;当我跟叔叔们来,二叔他们都比我;当我碰上沙丫时,沙丫比我;当我和闻霜一起走时,闻霜比我;死丫可能不如我,可她有一大群手;曹兄弟可能不如我,可他比谁都聪明;大叔可能不如我,可他还救过我;”

    “那些,所有的那些,都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微不足的小人,是你们我的,都是你们我的!”

    一路走来,有多少辛苦酸楚,却说于谁听?

    胜荣不行,在云冲波的心中,不愿对这个自己虽然亲近,却又有一看不起的人吐自己的弱,萧闻霜更不行,在云冲波而言,宁可死,也不愿让她知自己会有这样的烦恼。到最后,这些东西就只能锁心底,默默的忍耐,默默的发酵,没法消退,也没法将之揭到光之,去与他人分担。

    绪激烈的振着,云冲波并未发现,自刚才起,蹈海上便又开始释放淡淡的蓝光,更没有发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在别一间屋,有一双惊疑的神。

    手足无措,云冲波一时间竟然动了“我不如从窗后逃走罢,反正也没脸见她们了”的念,但,在他得以实施这想法之前,几影,已经将门窗击碎,飞掠来。

    “我不想拖累闻霜,我想保护她,可她本不需要我啊!”

    (为什么不是你的错?就是为了顾虑你,贪狼才没有手,就是为了保护你,贪狼才把我们牺牲,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云冲波的惊恐并无无据:睡前还安宁平静的小镇此刻竟已变成一片火海,连绵火烧得有几丈,将黑暗的夜空照得通亮,黑暗与烈火的夹攻中,惨呼声和刀剑击声正不住的错响起。

    (你不是不死者吗?你不是我们太平的希望和救星吗?可为什么,你却总是给太平带来灾难呢?!)

    当发现到冲来的人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时,云冲波委实是惊愕难当,可,似是事态已急,那些人本就不和他说话,为首的一名虬髯大汉一挥手,喝:“林家兄弟带公走,我断后,其余的人堵在这里,就算死光,也要把他们挡上半个时辰!”那两人答应一声,再不与云冲波打话,将他双臂一架,已是击破后墙,快步奔

然是光,却几乎没法照亮什么。

    似是在提醒云冲波他想到对,脚步声果然响起在窗外,而且还很急。

    “我难不想当英雄吗?我难不想威风八面的去扶弱铲,去天无敌吗?可我凭什么,凭什么啊?!”

    双手捂住脸,云冲波的剧烈颤抖着,却挡不住那如鬼哭一样的控诉,一声声的响起在他的心底。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那两人相平平,臂力却大为不错,轻功也甚好,架着一个云冲波仍是跑得若无其事,转已奔七八丈远。

    “嗯,你们说什么?…你们是谁?!”

    “嘶…”

    “我当英雄?!谁需要我当英雄?!我能当谁的英雄?!”

    “我算什么啊!”

    这并非云冲波一个的悲哀,这原是所有曾同时怀有“自尊”和“自卑”的年轻人都尝有过的悲哀。原是所有曾同时怀有“恋”和“怯懦”的年轻人都尝有过的悲哀。

    (我,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我,我怎么会说这样东西来…这,这怎么办?)

    已是连续第三夜了,自吴起镇离开之后,云冲波便屡屡被这恶梦纠缠,直到那两象鬼多过象人的行尸将他抱住,他方能在惊悚中醒来,方能到自己上那淋漓的大汗,和得近乎疯狂的心脏。

    似哭一样的笑着,那两张脸慢慢的与云冲波的脸贴在了一起,止靠面的肌,他已可受到那脸上正在坏死的血,和正蠕蠕穿行的白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