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当年灵台旧址了。”

    钦天监门面不广，里面却颇为阔大，门不久，便霍然开朗，见平地里起一座台，上立木表，周围有陈设若。

    “喏，那儿，那便是当年帝的手书，咱们钦天监在外面也叫灵台，就是为着这个。”

    关于这，云冲波倒是昨天已听应鹏说过：和其它许多东西一样，钦天监是以帝轩辕的意志开始建立，当时，在清、神、灵这三个名字当中，他最终拍板，决定将这用来观测天象的地方命名为“灵台”。而，同样是和其它许多东西一样，钦天监的最终完成是在帝的手中，当时，他亲笔写“经始灵台，经之营之。王在灵囿，麀鹿攸伏。”的《灵台》篇，刻碑立此。

    “那时候只是刚开始啊，你看这台，只有两丈，四百二十步周，跟现在的九丈之台，那是没法比啦！”

    解释说早在多年以前，大多数观测工作就被转移到了新的观天台上行，现在，这灵台更多是被作为一件圭表来使用。

    “喏，便是那上面的那个。这可是当年郭大人亲手树上去的！”

    立于“古灵台”上的那大木，正式的名字应该叫“测景台”或者说“四十尺圭”，当年，郭颂敬锐意革新，废古法“八尺圭”，立“四十尺圭”代之，砌石三十六块明度，又制景符辅算，测定日影，可至两毫之微。

    事实上，摆放在古灵台上的四件事，固然都是有上千乃至数千年历史的古，但同时，它们也都是郭颂敬胜利的纪念：被以“四十尺圭”取代的“八尺圭”，被以“简仪、迎仪”取代的“浑天黄仪”，被以“运仪象台”取代的“漏浑像仪”，被以“明殿灯漏”取代的“淹箭漏刻”，它们，都曾有过无上光荣，承载了无数人的心血智慧，但在郭颂敬的手中，更好的仪被创造来，更好的算法被推演来，遂将这些旧日勋臣彻底淘汰，送上了这古灵台，充当起昔年历史的展示。

    绕过“古灵台”，后方是更为雄伟的台，九丈，周千步，分三层，这便是如今正在使用的观天台，同时也是钦天监上百余人员办公场所所在。崇雨村的张络着，将两人带了他位于第二层的房间，转间已给两人面前各放上了一杯腾腾的茶，自己也抱了一杯—却是个格外大的杯，简直和小号茶壶差不多了，愁眉苦脸的在对面坐。

    “我说应老弟啊……你这样搞法，老哥我很难作啊。”

    以这句话为开，崇雨村絮絮叨叨，一气就唠了快一杯茶的工夫，从钦天监当前所面临大的工作压力，到自己家里儿不听话不愿意走科举正使自己很是疼，直聊得云冲波快要两发，才突然又带回正题，：“老弟你说，老哥这儿的况你又不是不知，更易历法这个事……我们钦天监，真是作不了主啊！”

    “胡说八，有什么作不了主的！”

    一拍桌，云冲波厉声：“不要觉得我们好应付，我告诉你，我们，我们……我们师父是张真人！”

    这却也是昨天商量好的法：昨夜听到应鹏说杨公竟说如此决绝的回应时，云冲波便觉得，磨不如泡，或者还能找到几分转机。

    当时，应鹏对云冲波提议的反应是苦笑，并表示说，“也好，你再试试也好……”，这使云冲波颇为奇怪。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应鹏到底在苦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