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一怔，张元和早接：“刻意示好么……有所求？”却见张颠只是摆摆手，再不答话。

    转间，师徒四人已攀至峰，前豁然开朗，见一名黑衣官员袖手而立，眯着睛远眺江山，若有所思。张元津年纪最轻，也最为促狭，扯扯张元和衣袖，低声：“你看，他果然没胡须哎……”张元空早听在耳中，侧过脸来，狠狠剐了他一。

    那黑衣官员听得动静，早快步走近，竟是先施了礼，与张颠寒喧几句，方向三人微笑：“久闻龙虎三垣的名声，今日方知闻名不如见面，官仲达，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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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大中十七年，三月十九，堂州，龙虎山。

    “这个……师父啊……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哪？”

    空旷的房间，师徒四人围着一张大的桌，面面相觑。

    桌上摆的，是龙虎山上最大号也最灵验的沙盘，因为很快就要送三名弟远行，张颠才特地搬来扶乩，但……“这扶来的，算什么玩艺啊？！”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来煎人寿。熊则，蛙则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何为服黄金，吞白玉？谁是任公，云中骑白驴？沛上茂陵多滞骨，渭梓棺费鲍鱼！”

    十一尺九寸，阔五尺九寸的宽大沙盘上，纵横错，满是字迹，却是一篇歌行《苦届短》，师徒四人全都读过。“这当然是极好的文字，但是……师父啊。”苦着脸，张元津：“您是想说我们这次要去斩龙？”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伸向沙盘：“还有，这‘少者不哭’四个字……我看着也格外的扎啊！”

    “呃，这个，你们不要想太多啦。”

    信手一挥，沙盘顿时又作平，字迹尽消，张颠语重心：“扶乩这东西……你们也知，很难说的嘛，是吧？”

    “……才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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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的缘由，还是六天前那名为“仲达”的老太监的来访：提近乎荒唐的要求，他竟希望张颠能派这代龙虎山最优秀的三名弟，被合称为“龙虎三垣”的张元空、张元和与张元津，让他们走一趟袁州，去查办一起“可能”是在行骗的宗教事件。

    “武荣那地方呢，早就是半城夏人半城蕃……诸般夷教并行其，不算奇怪。但是……不死树，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于“不死树”仲达讲的也不多，只说这是三夷教当中的“景教”搞来的名堂：是一颗老榕树，从去年底以来，就开始很有规律的结果，每七天一熟，结果百枚，任何人都可以来排队求药，代价只是要在景教堂中听上三天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