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摇着，周福海这样说。

    “大真人真是宅心仁厚……其实，那地方之所以会被太平蛊……唔，劝诱，您到那儿，一看便知。”

    “恐怕很少有人比我更熟悉。”

    “那时候啊，我作了很多荒唐事呢。”

    但有一天，周福海“幡然醒悟”，于是从太平中离开，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中来。过人的能力、周到的安排，以及地方上很多世家的暧昧态度，保证了他的平安退，再之后，他被汪家招揽，逐渐成为汪家最信用的大家，今年已经快六十的他，有时也会回顾自己的年轻时代。

    “这样作，风险太大了。我看不到有什么足够的利益，能诱使一方郡守来作这事。”

    ~~~~~~~~~~~~~~~~~~~~~~~~~~

    “……那里虽是夏民，却已几同四夷，完全没有受过教化。”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车中，笑容满面的周福海一边为张元空倒茶，一边这样说着。

    很快，周福海就厌倦了这似乎永无止境的单方面：无论他问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对方总是低低的“哦”着，没有任何其它有意义的回答。如果自己施舍些什么

    关于清溪地区，周福海的看法是，那里发生民变，是必然的，即使不被太平蛊惑，也一定会有别的什么宗门来到这里，因为，那里的人，实在是……太过野蛮，和愚蠢。

    不到十年中，先后三次掀起叛旗，真正让张元空兴趣的，是“太平三叛”本。

    “大真人、三真人，武荣地区第一个太平的香堂，正是我建立起来的啊。”

    但年轻时的周福海，却被辈们公认为是个“不安分”的人。

    “我也不指望真会在那里找到什么……但是啊。”

    “为了活而活着……每天都是机械重复，完全不知什么是激动，那怕连算计，也只有最卑微最低的小小算计。”

    一个人离开家，跑到江湖上闯，甚至还加了太平，聪明勇的周福海，很快就成为太平的重要人，并被派回袁州开展传工作。

    “那里到底有什么，那里到底是什么样？是什么，使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跟在太平后走上战场？这个事，我很想知。”

    至于张元空想要前往清溪的念，张元和从一开始就表示烈反对，认为这毫无意义，对之，张元空只是温和的笑着，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甘为中拦浪、耻居穷壑伴群峰。”

    这个问题，让张元和闭上嘴，同意了张元空的决定，却让卡门冷笑，而当张元空追问时，他又不肯回答。

    照周福海的描述，那里大概是袁州最野蛮最落后的区域了，很多地方甚至还有刀耕火的遗痕，圣人教化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毫无影响。无论和他们如何沟通，对方都只是用一或者漠然或者躲躲闪闪的神看过来，与其说他们象人，不如说更象是一群行尸走。

    “麻木不仁，完全的麻木。”

    起初在武荣地方上组织传，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也没能发展非常忠诚的众。后来，照上面的要求，周福海和同们走到山中，去对那些世世代代在山间耕捕猎的山民传。

    带着自嘲的笑，周福海表示说，自己年轻时，就是这么狂妄、不安。

    太刚刚升起，空气还没来得及被它烤到灼，张元空一行已经登上了汪家的车。清溪位于一片沿海的山地当中，那怕是用车，走到那里也要大半天，所以，一行人需要在那里住一晚上。

    痛快的拍着膛，汪守节说，汪家在那里有一个商站，大家住在那里就好，一切都方便。

    张元津遇刺的第二天，汪守节就带着周福海跑来探望---虽然在武明时曾因为对太平的态度彼此间闹了些不愉快，但总得来说，双方仍属友好。叙谈时，汪守节听说张元空有意往清溪一行，当即表态说自己近期也正要过去一趟，大家顺路就好。

    “唔？你对那儿很熟悉吗？”

    “这个啊……其实简单啊。”

    快速前的车晃动相当厉害，但周福海的手稳稳的，一滴也没有倒到杯外面，为张元空和张元津都倒上茶之后，他才放壶，袖着手，微微的弯着。

    “那就不客气了。”

    “那时候啊……真是给朝廷添了很多麻烦呢。”

    ~~~~~~~~~~~~~~~

    “包在我上好啦！”

    “荒唐啊，就象一场闹的恶梦一样。”

    “既然大真人您已经决定要去那里，就自己看看好了。我是个拿钱作事的，不是拿钱回答问题的。”

    今天的周福海，是汪家最信任的大家，没有之一。持重、老成、稳健，被公认为是年轻人应该学习的榜样，那怕是汪守节，也经常被父亲耳提面命：“你能够有老周那怕一成的稳健，我也敢把这个家给你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