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溪也不顾红蛛在桌面拽，开便说自己是鬼纳族的弟弟，倒是让赵用四颇意外了一，连声说原来是土司家的，怪不得气势不同。

    “土司？刚才朱秃也说象元他们家是什么土司，土司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正王朝在边陲之地，一方面产贫瘠，一方面非己族类，多不用夏人统治，而是从当地土著之中，挑选有权有势的人，封为“土司”，代行官员之职。青州以外，雪域之上，便有不少这样的“土司”存在，当然，据说当地的密宗僧人也有着不于“土司”的权力。

    在邵陵，也有所谓的“土司”，多是各族族所任。当然，这些土司大多是前些年坪陇之战后设立的，再以前，是邵陵名义所辖各地的“官”。而这些官，即使在夏人看来，也是一些素质低的家伙。

    要么是一些三世家的末弟，要么是一些想混个资历好继续仕途的闲散官员，除了他们之外，也不会有人想到要到边疆发展。而即使是这样，大多数的官也只会领着朝廷的薪饷，呆在邵陵天酒地——去县里镇里？开玩笑吧，那边的纳民可是茹饮血瞪杀人呢！这样的人当然得不到纳人的认可，当然他们有时候也会到层去，不过都是去收租征税，盘剥民脂民膏。

    于是乎，终于有一天事了。也就是坪陇之。

    因为官才闹了这样的事，又有太平、西域掣肘，帝姓便也决定换另一手段。邵陵当地的豪，谈家终于也有机会建言，说纳人也非全都是冥顽不化之徒，有些跟自己还有不错的联系，只需从中选择有力者封为土司，应当能控制百纳的形势。

    大臣中，孙家、刘家沉默，但太师董家的支持，便通过了谈家的建议。为此，主张以血还血的南海赤家还颇跟董家闹了几场。

    “等等……我家不是什么土司啊？！”

    “咦？我听说为示公平，朝廷给每个纳族族都颁了土司之封啊……以前我们跟土司也过生意，这可千真万确啊。”

    说是“产贫瘠”，其实也只是少了一些奢侈浮华的东西，粮少矿多，生活不便罢了。百纳之地颇多一些珍奇异，银饰、竹雕还有一些此地独有的草药，贩卖到中原，可以获大利；而粮、布帛之类的普通生活用，也颇受纳民的迎。互取所需，一些商人便看上其中的利益，来此地生意。

    说是生意，但敢亲百纳的人，实在没有。他们大多是通过谈家，联系土司，在邵陵城里行大宗易，所以这其中有几分利，便落到谈家和土司的手里。

    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平白被人走几分，自然不甘。也有人想直接跟纳人生意，但邵陵辖的纳人，大分是纳各族，归土司家统辖，有私自买卖者往往被严惩。而又没人敢跟还城外未“归化”的纳人涉，便也只好默认这个事实。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放弃另寻渠的心思，看赵用四便知了。

    （昨天听了一阵项人，什么沙克、月氏车、金田一，又什么和林塔穆族……好烦呐！酒鬼叔叔要求的默写怎么办，走神没听全啊！仲老公今天还要讲纳人……仲老公！）

    再次从走神中惊醒，象先偷偷瞥了一前，见那面容沉的老公已住了，正盯着自己，便一阵惊慌，忙把手中的书卷抬一抬，遮住半边脸，听仲老公继续讲去。

    “世（怎么称呼好？此时少景还是太，找老孔确认），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去北疆大营当差，这听课的机会越来越少，还请认真才是。”

    本来只是讲授些为君之，但因为忽然要去当大兵，有一些基础的知识也要传授给象先，而天大势里的四夷细节，没人比仲老公更清楚。之前仲达向帝少景汇报，少景不听，那是因为他已行君王之事，不用事必躬亲，只知大略即可；而帝象先这小孩，以后可能是当兵、为将，有些事还是该了解得详细些。

    为君者，需知天大势；为将者，遍察战场细微。为帝家孙，不是立于朝堂，便是征战四方，不仅国各州，连四夷况也必须了解。大正王朝，北项南纳，西吴东，东海上尚有倭人，这许多的报，都有十三衙门辖的四方馆收集整理汇报。而当然，仲老公也都经手，是以他来这老师，再合适不过。

    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怪不得夏人歧视四夷，因为他们的生活实在过于落后。项人游牧千年，靠天吃饭的日颇多艰难；人散落山中，遁世不，往往有被目为“野人”者。而纳人，他们多居于山密林，便开了些坝来，也打不得多少粮，多以采集、捕猎为生，有些田的技艺还是跟夏人接之后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