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皱眉：“若走漏风声呢？”

    江胜临猜他的心思，赶忙：“待哪天风和日丽了，咱们就去城外空谷，让厉主为二公耍一厉害拳法。”

    但这事总归弊大于利，成得快，死得更快，所以一般没谁会选这条捷径。

    厉随瞥了他一，目光促狭。

    江胜临一门就想，可不就巧了吗！天意天意，好！

    祝燕隐“嗯”了一句，带着满心期待，兴兴地走了。

    里面除了有蟒涎，还有蝎尾、斑虫、金檀、鬼伞，总之七七八八的，没一样不是剧毒。就算壮年的男泡在里，怕也会一命呜呼，那白发老却能在缸里待满一炷香，可见至少有些力。至于为什么要用铁链捆着，这毒汤蚀起来是噬心之痛，没几人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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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随依旧：“发白，五十多岁，形猥琐佝偻。”

    祝燕隐松了气：“嗯。”

    祝燕隐画得很快，几乎没涂改，也没废纸，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已经描了缸中老的样貌。他的手指细，作画时会挽起衣袖，来的一截手臂白得晃。

    “十二连环弩。”

    厉随：“你去。”

    “就这么地去？”江胜临提醒，“上回为了找他来解天工结，我将压箱底的寒魄都送去了，请人办事，哪有空手的理，你那儿还有没有什么值钱货？”

    厉随面不善：“说！”

    桌上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他提起笔问：“什么样？”

    厉随拉开柜门，随手扔给他一个方盒。

    厉随问：“泡在毒汤里，有什么讲究？”

    江胜临：“我以为我只需要画脸，怎么还有佝偻猥琐。”

    “能将他自己也练成毒。”江胜临，“寻常人自然没这需求，不过对于那些喜走旁门的人来说，倒像是火里泼油，能速成手。”

    厉随回忆：“五十来岁，发白，看起来佝偻猥琐。”

    厉随：“。”

    厉随：“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心中好奇，原想问一句这人是谁，但又不是很敢，就只把狼毫细细洗净，又从袖中掏一盒小香膏，兑化开后，将笔尖浸透去，来回翻转几，再拿来晾。

    江胜临提议：“不然在城中找个画师。”

    ……

    一旦机关，便能连续十二发剧毒弓弩，每一发都能穿透厚重石板。江湖中少见，两军战时倒是常用，经常能将敌方杀个血雾狂飙，脑浆飞，当然了，若是用得不小心，也能将自己杀个血雾狂飙，脑浆飞。江胜临慨：“这礼，一听就好适合送给手无缚之力的江南贵公啊！”

    厉随一边看他画，一边挑三拣四：“睛再大些，鼻也不对，你这画了个什么玩意？”

    江胜临：肝疼。

    同样也写了许多年字的江神医：原来还有这步骤？

    江胜临：“……”别人生气我不气，别人生气我不气，别人生气我不气。

    江胜临后退一步，免得自己脑袋被杵墨台：“开个玩笑，还找什么画师，祝府里就有现成的。”祝二公的书画诗词，在江南、乃至全大瑜国都是赫赫有名，还怕画不一个老？

！”

    江胜临把十二连环弩丢还给他：“算了，还是我来安排吧。”

    厉随抬看他。

    “这是什么？”

    “不必送了，我家的车就在楼。”祝燕隐收拾好桌，偷瞄了一厉随，言又止。

    半个时辰后，祝二公又被接到客栈。

    厉随：“是。”

    一旁端着茶杯，本来准备看好戏的江神医惊呆了，这也行？

    祝燕隐在纸上勾勒几笔：“是这样吗？”

    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二公回家。”

    最终还是没画成，一来是因为厉主的描述平堪忧，二来是因为江神医的画技确实也就那样了，画青面獠牙的鬼可以，画猥琐的老，来还是像青面獠牙的鬼。

    厉随：“……”

    江胜临理直气壮，你又没有什么值钱好东西能拿得手，那就只有一武艺能见人了。正好祝二公也对话本里的武林绝学兴趣，你就给他演示几招，反正又不费力气，把人哄兴了，将来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祝府的宅里，祝燕隐也正在画画，画山雀鸟，画满院夏。

    “那好办。”江胜临不假思索，“待画完之后，你就杀人灭。”

    厉随将画像带去了天蛛堂。

    江胜临：不要以为你面无表我就看不来你在笑，你笑个，你不是也没见过这江南世面？

    厉随：“？”

    江胜临挑亮烛火，细细检查那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