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这两书的来历吗？说来可笑，这是我祖上在元朝时收购了一堆不值钱的旧书，从里面挑选来的。”王若非笑。

    这样说着，王若非也就不那么心疼了，当初他祖上买这两书不过用了几十枚铜板而已。

    况且哑然失笑，王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等好事都能遇上。不过想来，元朝时的旧书里当然大多是宋版书吧，当时肯定不值钱，只是当时的宋版书不是毁于战火，就是民间，许多人就是到手了，也不知它的价值，后世孙不识货的，也不会拿着当回事。

    想当初况且在凤，曾经发现一页宋版书，现在还珍藏在家里。当时他是从一个卖早的摊上发现的，寻踪追到那人家，才知这书是小贩家里祖上留来的，小贩每天卖油条大饼，不舍得买包装纸，就一页页扯来包油条大饼了。

    他平生唯一一次起杀心的就是那一次，真恨不得把这个暴殄天的家伙宰了，这是你家的祖传不假，却也是人类的共同财富，缺一本少一本缺一页少一页啊。

    当时，况且的愤怒吓得一脸无辜的小贩脸都绿了，不知哪儿得罪了他。

    他又想起鲁迅的故事，鲁迅早年的手稿都拿来给朋友们吃宵夜后手用了，鲁迅是从来没把自己的手稿当艺术品，这跟那个愚蠢的不识货的小贩当然不是一回事。后来鲁迅的一封书稿都价值百万，他的手稿更是国宝级的收藏品，统统被国家博馆收藏了，民间很少有传的。从这一上说，鲁迅娶许广平真是选对了人，许广平过门后鲁迅的所有手稿都保存完好，这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况且倒是可以拿等价换来，比如苏东坡的《赤赋》真迹，还有颜真卿的真迹，足够换这两本宋版书，可是这两样同样是他宁可舍命都不会拿去的，而且他自认那是侯爵府的传家宝，他只是借来观，不会占为己有，更不会用来换。

    “好吧。”况且左右思忖良久，最终才答应了这个换条件，他答应竭尽全力创作几幅神仙图，力争达到张秋香像那样的平，用来赠给王若非，至于书法诗稿会多送一些，以图心安。若是再过一两百年，他的作品价值，或许也不比这两宋版书差多少，但愿如此吧。

    最关键的是，他答应换，就等于给王若非吃了一颗定心，倘若今天什么东西都不收，必然会引起王若非的猜疑，难说事会发展到哪一步。

    “痛快！小友，咱们喝酒吧。”王若非一颗心总算放回肚里，虽说没能和况且达成同盟，但至少相信况且不会有对他不利的举动。

    “那就喝。”况且最不怕的就是小酌了。

    两人心中芥顿消，这顿小酒喝得畅快无比。

    丫环们看到老爷病态全无，一恢复得跟正常人似的，无不瞠目结，心生诧异。于是私窃议：难怪况家当年号称神医堂，真的是妙手回啊。老爷的病多重，看快不行了，都要代后事了，况公来走了一趟，只给老爷吃了一药，上就起死回生了。

    喝完小酒后，况且提着一个致竹筐走了来，竹筐里静静躺着那两包得结结实实的宋版书。

    况且心里滋滋的，边走着送他的大人月婵。到宅门，月婵站住脚冷哼：“骗，大骗，你们这些才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骗。”

    况且笑：“这话何来，我怎么会是骗？”

    月婵冷笑：“你不是骗？那你说，自从到了这里你说过一句实话吗？”

    况且赧然，当着丫环们的面他还真没说什么实话，实话都是跟王若非单独谈的。不过他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