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气，“可惜爹这时候，不是没有试探金蟾教的意思。”

    上一回二人的订婚宴上，“百草散”第一次现，如今吴灿华刚死，武遗书踪迹全无，这时候准了二人的婚事，霍英未必没有私心。

    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神：“幸亏今日你来了，我也好尽快着手准备起来。城西有家首饰店，听说师傅手艺很好，我一会儿要找人去订副首饰。还有姑娘嫁那天要家里老人梳，我娘去的早，也不知他们找了谁……鼓楼张记的粥铺味很好，我上一次去，好像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他絮絮说着，停不来，里尽是笑，连鼻都似沁了一层薄汗。说到最后，却见他忽然叹了气：“可惜不能亲自去。”

    谢敛少见他这样神低落的时候，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屋里一时又安静了来，过了片刻，才听他说：“只去一个时辰，或许没什么大碍。”

    霍思远一愣，喜还未到底：“这时节，不会答应我去。”

    谢敛不动声地在棋盘上落了颗：“若你这局赢了，我替你想想办法。”

    霍思远闻言神一震，虽知这事还不一定，但终于笑了起来：“好，可是你说的！”

    最后霍思远胜了三。他棋艺很好，赢棋可算是常事，但少有这么兴的，谢敛将棋盘收了：“霍公好棋艺。”

    “你之前说得还作数吗？”

    谢敛：“自然作数。”

    霍思远如同一个顺利讨到了糖果的孩，松了气后才终于想起了成人世界的社礼仪，谦虚：“我因病整日关在屋里，在这上费的时间多些，侥幸罢了。”

    他看起来很兴，哪怕谢敛许诺的这件事还半谱都没有。坐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书房里有几本凌虚的棋谱不如送你。”

    谢敛一愣：“不必如此。”

    霍思远却说：“我这儿也就那几本棋谱算有些稀罕，送得手。在我这儿留着也不过落灰。与其等哪天我不在世，被不懂棋的人随意折腾丢了，不如送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吻轻松，谈到生死也毫不避讳。

    谢敛微微沉默了一阵，见他兴致地在书架上翻找，忽然问：“那日被吴灿华挟持的时候，霍公害怕吗？”

    霍思远似是愣了愣，转过来半晌对他个释怀的笑：“我说不怕谢公相信吗？”

    谢敛不声。

    霍思远又转了回去：“怕终归还是有些怕的，不过这生死一线的时候，我经历的次数多了，大概没有其他人那么怕。”他顿了顿，漫不经心，“这准备，我已经了二十年了。”

    他书架素日里由服侍的人整理，一时间也找不到那几本棋谱所在，便同谢敛说：“一会儿我叫人找来，你回来时好叫你带去。”

    谢敛见他态度决：“我卫师兄平日也棋，霍公若是想将棋谱送给棋之人，等上山后我将棋谱转送给他，他必会十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