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灵不知怎么的，心有些糟糕了起来，她今日走得要比往日慢上许多，似乎怕是撞上什么，一路小心翼翼。

    “你看见什么？”后的人忽然开问。

    安知灵听他冷不丁开，也被吓了一，过了片刻才自嘲：“这条路上我看见的，大概比你看见的要拥挤一些。”

    路边有老妇在烧纸，火光映着她半张苍老的脸。她中念念有词，一个年轻人站在她侧，低温柔地看着她的脸。夜风起的时候，他大概想要替她挡风，可随即烧过的黄纸钱被风上了半空中，只留一余烬在夜里明明灭灭。

    那老妇怔忪了片刻，又吃力地站起来，在原地看那火光彻底黯淡了去，步履蹒跚地提着篮，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大路尽。那年轻人却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影走远。

    她时常觉得上天不公，这世上间的悲离合都看不过来，还要叫她看间的；但偶尔也会觉得上天厚待，叫她能亲目睹这尘世许多生死也难隔绝的执念羁绊，生生不息回往复。

    谢敛：“你分不清他们与我们？”

    安知灵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乍一看很难，但仔细盯着看还是不一样。”过世的人里，多半迷茫无措，像是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又不知自己从何而来。

    正这样想，忽然觉手上一，旁的人突然牵住了自己的手。安知灵惊异地抬起，正对上旁人平静的目光：“往哪儿走？”他镇定自若的开问。

    “去桥那边。”安知灵竟也意识回答。谢敛便转过去，不再看她，只牵着她的手往河岸尽的石桥走去。

    沿途人来往，安知灵回不过神来似的，迎面看着一个个穿着寻常的“路人”与自己肩而过，有些轻飘飘地穿过自己的，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她起先每逢与“人”迎面撞上时总忍不住闭一，到后来竟也能慢慢跟上旁人的脚步，神自如地走过沿岸的河堤。

    两人随着人走堤岸，直到旁的人松开手，安知灵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桥边。夜风从指间穿过，带来一丝凉意，那一刻竟然叫她闪过一瞬间莫名的失落。她忙转过，率先朝桥上走去，那上站了一个白发的老妪，面前的摊上摆放着几个纸叠的河灯。

    “阿湛回来啦。”老妇人看见跟在她后的谢敛，好奇，“这位小哥面生，我像是 荒草故人九

    安知灵没想到两人刚从瑶池会来就请他们同行，差以为是白月姬发现了什么。不过观察二人脸，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来是想隐藏一之前的形迹，顺再打探什么。她想了想，欣然答应。

    等她躬上了船，发现这画舫外面看去低调，里装扮却很奢华。四周挂着蚕丝纱帘，底是羊绒铺垫，里面放着一张小桌，摆着果盘心，两名婢女在旁端着酒壶跪侍。

    二人在桌旁坐，白月姬率先着笑与谢敛开：“那日在街上遇到的匆忙，还不知这位公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