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音叹了气：“馨儿的娘亲是招魂遇邪的质，偶尔能在天看见鬼影，临终前这况多了起来，怕是吓到馨儿了。”

    夜息不知他是如何回信的，多半是劝她不要惊慌多想。那段时间他印象中外传信来最频繁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每隔一两个月就有书信传来，都是来寻求可有什么法能治治这病的。

    年关将近的时候，安悦音忽然提要乡一趟，看着失措神的少年，他耐心解释：“我想去看看我那个外孙女的况，来回奔波，难免耽误你的程，你就在此等我回来。”

    他当时低沉默许久，安悦音似乎看了他的不安，向他保证：“开年我便回来，若是顺利一月就能来回。”

    但一个月后，他没有如期回来。

    直到冰雪消，差不多开，夜息才等到他重新回到荒草乡。不可否认，在重新见到他风尘仆仆的影时，他悄悄松了气。在等他回来的那段时间里，那是第一次，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几乎生了几分莫名的敌意与厌弃来。

    安悦音没有告诉他在离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应当喜那个刚足岁的女孩，因为夜息不止一次听他说起她有一双肖似她外婆的睛，猫儿似的，你一叫她的名字，她便“咯咯”地笑个不停。

    明湛。

    安悦音语带笑意地回忆说：“小明湛。”

    他偶尔还是能知关于那个女孩的消息，因为从外来的书信每一封都是为了她，且多半都是抱怨。那个孩能说话了，有一天忽然指着床喊一声“”，将人们吓了个半死；那孩近来常常一个人躲在园的角落里，不知在些什么，府里没人敢靠近她；那孩……

    安悦音每回看过信后，总要独自待上许久，夜息有一回听他完《离思》，地叹了气。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少年开始预到这个女孩会将他从自己边带走。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安悦音将乡主令给他的时候，少年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怎么也不肯伸手去接。他叹息：“你当真不跟我一块走吗？”

    夜息不作声，过来半晌才问：“你要去找她吗？”

    安悦音自然知他说的是谁，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如今已经大了，她却还小，馨儿既不喜她，不如让我来照顾。”

    夜息听了，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拿走了他手上的乡主令，淡淡：“等她哪天大了，你就自己回来，别带着她。”

    安悦音听了便笑起来，上前了一把他的发：“他们若也容不你，你就来外面找我，别太过固执。”

    夜息那天目送他离开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叫明湛的女孩，他希望她听话懂事，肖似她的外婆，希望她心思纯净，能在黄昏时听他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