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礼还是摇：“是谢公过谦了，若当真是一介武夫，当初九宗怎么会让谢公山来皇陵助我？”

    他意有所指，谢敛又将目光转了回来，二人对视片刻，他才：“钟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绕了许久，钟礼终于微微坐直了，缓缓：“谢公想必也听说过卢家闹鬼的传言。圣上也曾派术士去过英国公府相助，但这么多年来依旧言不断，这次四小的及笄宴上，更是了人命，甚至连英国公一气之都病倒在床。如今卢家是大公与二公共同主事，众人心知肚明，玉碎阁是卢公多年以来一块心病，二位公孝动天，正是要想办法替卢公去了这桩心病。”

    谢敛闻言倒有些意外：“钟大人是替卢家来的？”

    “英国公于钟家有知遇之恩，我替卢家前来，应当不算意外。”

    这话倒是不错。谢敛于是换了个说法：“钟大人替谁而来？”钟礼抬看了过来，对他这么快能抓住这当中的关键似乎颇为欣，于是也隐晦：“实不相瞒，卢夫人确实曾与我提过致儿与云秀的婚事。”他说到这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钟家也有此意。”

    “那倒要提前恭贺。”谢敛语气平平。钟礼却叹了气：“可惜卢公如今的样，提起此事恐怕不妥。”

    “二公尽孝，为何找我。”谢敛这句不是个问句，倒像是指摘。钟礼不以为意地勾勾嘴角：“二公力不能及，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能替卢公去了这块多年的心病。我看此人如镜中中月，实在看不真切，今日请谢公来，也是想请谢公替我一看一看。”

    “镜中中月皆是虚像，大人何必执着。”

    “是不是虚像看过才知。”

    钟礼倚栏望着楼紫陌扬尘，远远看见一个影朝着这边拍而来，忽然：“昳陵一事方家暗中施压不了了之，但不是我忌惮方家和九宗，谢公知是因为什么？”

    谢敛低饮茶：“昳陵一行朝野各方手伤亡惨重，之后地塌陷，更是引得湖倒，差殃及周遭良田，此事于大人来说也是桩祸事。”

    “不错，不过祸兮福所倚，若是我当真想在这上面文章，未必不能再搅翻一次风浪。”钟礼施施然，从屋到现在，他好像在此刻终于脱了那一儒生的衣袍，改换了政客的朝服，步步为营地开始逐一亮了他的底牌。

    谢敛清楚自己并不会在这个角中得比他更好，于是也放了茶盏，坦然同他对视：“钟大人想要什么？”

    “过了今日，此事钟某可以保证再也不提，就此揭过，谢公以为如何？”

    他这话叫谢敛的态度更为审慎了起来，钟礼却只望着窗外，轻声：“谢公若是难以决定，或许可以与人商量一，听听她的意思。”

    他话音刚落，外传来一声勒的吁声，谢敛神猛地一变，外钟游冷的声音已经隔着门传了来：“大人，安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