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人还没死！斯特兰奇几步抢过去：“你们在什么？！”

    有人认了他，恳切的表：“医生，他救不活了，多谢您一直不费余力地庇护这里，但……”

    “让他走吧。”

    又有别的人低声说。

    那怎么行！斯特兰奇伸手就要去掀棺材板，接着意识到，这双手并不是他自己的。

    细而白的手腕，和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更薄的手掌骨，比起他自己，更像印象当中的某个人。

    像哪个人？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众人拗不过他，退得远远的注视着斯特兰奇把棺材重新掀开，一个形销骨立的病人躺在棺材里，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人鼻血，面颊凹陷，手臂和大的侧生着鸽那么大的块，整个人看上去几乎不成人形。

    医生的本能让斯特兰奇屏住呼，接着，有人战战兢兢地取来了一副面。

    “请，请您起码上这个。”

    那人说，将鸟喙面放在斯特兰奇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又诚惶诚恐地退开了。

    斯特兰奇的手僵住了。

    这人兴许活不了了，鼠疫也就是黑死病到了这个份上，照现在的症状来看不理活不过三天，他大概理解了为什么村里的人会想要提前将这个病人送葬，但现代医生的cao守又让他不到无视着一个生命的离开。

    “链霉素（streptoyc）、四环素（tetracycle）或者氟喹诺酮，什么都好，有没有什么备用药？”

    斯特兰奇说：“庆大霉素（ntaic）和氯霉素也可以对抗鼠疫杆菌，他现在这个样说不定还……”

    “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啊。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这些生僻的词汇在他看来近乎是什么不可知的咒语了。

    您在说些什么啊，先生。

    斯特兰奇一愣，一秒——

    世界陡转，洪一般的记忆倾泻而来。斯特兰奇看见自己着沉重的面行走在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之间，向着村民们分发着一些混杂了药学知识的药草。

    他看见自己游走的每一个地方都逐渐被死亡之鞭涤而过，人们说黑死病是鬼投影在人间的泪滴。

    他看见自己用力构筑起屏障防止自己细菌染，又小心翼翼地寻求解除诅咒的方法，最终一无所获——因为这疾病本就不是诅咒所为，从神秘学上想办法本就走错了初衷。

    他还看到死亡，年轻的，年老的，男人的，女人的。

    他看到自己在空旷寂寥的大地上，用自己的鲜血绘制了联通混沌之海的法阵，妄想着更层次的力量或许能够庇佑这片土地不受灾厄的侵袭。

    等等！别！

    斯特兰奇简直想要发悲鸣，别这样，接来你的灵魂都将被混沌之海所攫取，这过于磅礴的力量会逐渐破坏你的回路，最重要的是这些力量对这个时代的浪而言仍是螳臂当车，而名为盘尼西林的第一抗生素，需要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现在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