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昏迷沉睡，周京洄没有再被那些七八糟的梦纠缠。

    没有噩梦，没有惊恐，好像只是力耗尽后顺其自然地沉沉睡去，破除了原有的睡眠障碍，他睡了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安稳觉。

    再次醒来，四周不再是肮脏污秽的地室，而是舒适净的级病房。

    待视线对焦后，他才慢慢回想起昏迷前秦对他说的那番话。

    原来还真把他送来医院了，这女人倒是有能耐。

    他垂眸扫了，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混着消毒味的白被，上还有三瓶未挂完的滴，还真像那么回事。

    看了一圈，唯独不见秦。

    他挣扎着想起，但浑酸无力，胃里还有翻江倒海般的恶心，稍一抬手，连带骨的撕裂痛随其后，多重痛苦织，得他只能重新缩回被里，闭上大息。

    有人推门来，脚步很轻，还夹了几丝叹息，最终站定在他床边。

    来人俯，瀑布般的黑发垂，过指，又带着熟悉的清甜栀香迅速溜走，冰凉的手背堪堪及他的额间后立收手撤回。

    周京洄掀起酸胀的，一张熟悉的人面撞他恍惚的波里。

    是秦，她没走，说不的狂喜溢腔。

    但却不是记忆中那个和他对峙，飒气又风的秦。

    前的女人明摆着就是个憔悴的人，乌青明显，面憔悴，像是没来得及换衣服，随意披了件宽大的外衫，里穿的还是之前的睡裙，脚上蹬了双辨不清底的棉布拖鞋，像个逃难的民。

    自娟秀纤细的脚踝而上再到裙沿，到布满了污泥、血渍还有破，将本是剥了壳般细腻光洁的小包营造一副淤泥而不染的氛围。

    左手腕上泛着浅不一的红，是和他用力缠斗后被勒的淤痕，现在看着分外刺。

    “醒了？”秦将手回袋，一没顾得上自己的狼狈，自顾自说着，“伤都理过了，还给你洗了胃，那药不会残留，但你这两天可能恶心想吐，浑无力，发烧昏沉，不舒服就喊我，或者铃。”

    周京洄动了动，关注却不在这儿：“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