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堵死卫敛全退路，还将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抛回给他。

    卫敛温声：“卫敛有罪，方才确有欺瞒。楚国天寒，终年飘雪。卫敛儿时常与母亲一玩雪。如今孤在秦，见了雪景，却不见母亲，故而有所伤。”

    在秦王面前狡辩不是明智之举，卫敛很痛快就认罪，但绝不能就此打住。

    否则他还得因为欺君而受之刑。

    他需得唤起秦王的恻隐之心。

    秦王冷酷，唯母亲是肋。否则这样一位君王不会时常在雪夜光顾冷。想必在秦王幼时，亦曾与母亲享有天之乐，只是斯人已逝，如今但见旧景，睹思人。

    卫敛不能说他是思念故国。楚于秦是敌国，他若是这么说了，只会增加秦王的杀心。

    他只能是思念母亲。

    尽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与养母的几次玩耍双方都带着算计，毫无真可言，那又如何呢？

    能暂且骗过秦王就可。

    心千回百转，事实上只是一个呼的时间。卫敛叩拜于地，一副任君置的模样。

    卫敛语毕，秦王静默了好一会儿。

    “见了雪景，却不见母亲……”姬越似有慨，“是人非，所言甚是。”

    卫敛心微松，这一关应当是过了。

    既然所言甚是，那就有留着的必要了。

    姬越又微笑：“既然公敛如此喜雪，那就在这里跪到雪停罢。李福全，走。”

    李福全闻言立刻喊：“起——”

    龙辇又被人抬起，浩浩的仪仗队从卫敛前经过，很快将他远远甩到后。

    卫敛垂目，恭敬柔顺。

    卫敛心：姬越炸了。

    一回和传说中的秦王照面，卫敛全程跪着，不是垂着就是伏在地上请罪，压没有抬看秦王的尊容。

    那声音倒是好听，就是讲的都不是人话。

    卫敛跪在雪里，心已将姬越千刀万剐无数次。

    和秦王接果然有生命危险。

    秦王绝对比传说中的更冷血、更暴、更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