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敛颔首，表示知。

    他将桌上最后一块鱼扫完，然后慢条斯理地拭角：“鱼不错。”

    刘仁贵刚要咧开笑，卫敛又淡淡：“可惜了，鱼百姓得来的滋味，尝着不太好。”

    刘仁贵一僵。

    卫敛微抬：“刘大人解释一，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刘仁贵僵地转，看见被侍卫带上来的那个人时，魂都快吓飞了。

    这厮不是被他命人关柴房了吗！

    刘仁贵立刻：“公，这肯定是府盗窃的小贼，官本不认识……”

    “闭嘴。”他只说了一句卫敛就不想听他解释了，“你来说。”

    那衣衫褴褛的男顿时像见了救星似的，连连磕：“钦差大人！不要信了这狗官的胡说八！咱们江州早就了瘟疫！草民，草民周禺山，清平县人，家母半月前便染了怪病，县里还有不少人染了这病，不七日便暴毙。草民背着家母想去城里找郎中，谁知到了城门被拦，说是不许将此事传去引起恐慌。草民去求衙门击鼓鸣冤，知县大人又说此事不归他。想上报到知州，知州又闭门不见！一拖再拖，生生拖到家母病亡！如今小妹也染了怪病，草民已经不能再失去小妹了！草民走投无路，日日坐在知州府外，想等狗官门时拦轿讨个公……今日听闻钦差大人访，才想斗胆上告，跟着钦差大人的队伍混了知州府……可这狗官却命人把草民抓起来关柴房！”

    他绪激动，但条理还算清晰，谁都能听明白。

    周明礼拳嘎吱嘎吱响，气得七窍生烟。一边又忍不住疑惑，公敛是怎么知柴房里关了这么个人的？

    卫敛当然不会多言。

    廷尉是文职，周明礼并不懂武功，耳力自然没有卫敛好。方才廊中，卫敛隐隐听到一晃而过的喊冤声，就命人去查个清楚了。

    刘仁贵面如土：“一、一派胡言！钦差大人，您可千万别信了他的鬼话！”

    他想说他什么都不知，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是面人瞒着他。话到嘴边却又突然顿住，想起他刚才为了邀功亲说自己都是亲自去调查走访的……

    突然翻了供，横竖都是罪名。

    先是装成利熏心之人引他放松警惕，再是循循善诱不经意间诱他局。青年的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竟然都是在引他。

    “你想要证据？”卫敛抬，“给他看看。”

    侍卫立刻将书房里搜来的那些关于瞒报疫的证据都呈了上来。还有一月前面便呈上的疫公文，本应急报送永平，却被刘仁贵积压了来。

    刘仁贵：“……”

    他突然又想起卫敛刚才那句——“待会儿再去刘大人书房看看罢。”

    该死，他一边在这儿稳着他，另一边早就派人去书房搜那些来不及销毁的证据了！

    刘仁贵张开嘴，百莫辩，也无从可辩。

    “不用解释了。”卫敛起，将那一诏令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