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也是cao碎了心。要不是念着和卫敛这么多年的师徒分，不忍叫小徒弟受委屈，何至于多这几句嘴。

    姬越眸轻敛：“晚辈明白。”

    净尘也嘴：“正是。姬施主当初决心以命换命，贫僧便觉得您会后悔，才要您暂勿解药。”

    要不是卫敛在这关亲手把解药毁了，姬越恐怕还意识不到这。

    姬越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卫敛的平安，是听闻卫敛将有死劫后的本能反应。他以为卫敛能活去就很好，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错得彻底。

    没了他，卫敛怎么可能过得好。

    看着卫敛趴在他肩泣不成声，看着卫敛毫不犹豫毁掉一直心心念念的解药，姬越心疼得厉害，也明白自己的决定有多残忍。

    若两人相却要别离，被留在世上的那个才是痛不生。

    可……

    “可孤不悔。”姬越开。

    君竹和净尘同时一愣。

    “我后悔让他这么难过，也许还要让他难过一辈。”姬越低声，“可救他这件事，我永不后悔。”

    “若今日死的是我，阿敛可用命换我……”姬越淡笑，“阿敛也会同样的选择不是吗？”

    卫敛一顿。

    ……是。

    他会用命换姬越，毫不犹豫。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他不愿姬越把他丢在世上，不愿姬越用命来换他的命。可若将两人换一换，他也会倾尽一切去救姬越，包括自己的生命。

    就算知姬越一个人活着会很难过，也不到保全自己，睁睁看对方去死。

    君竹与净尘，一个世外客，一个家人。他们懂得许多大理，对许多事看的很通透，可他们不曾沾染七六，不真正明白其中滋味。

    世上有太多无奈之事无法两全其，置事外者，永远无法同受。

    世人也不会知——

    那两位同样清醒、薄凉、万般惜命、总给自己留一线余地的秦王与公敛——

    他们都为彼此疯狂、血、不惜生命、倾其所有了。

    君竹向来行踪神秘，此番完成使命，话音未落，转就又无影无踪了。把净尘留在原地十分茫然：“你倒是把贫僧给带回去啊！”

    “师傅已经走了。”卫敛很明白君竹那神鬼没的作风，“大师过桥去主城知州府罢，到时跟着钦差队伍一回去，顺便……把这位带回牢里。”他指了指地上烂泥一般的张旭文。

    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