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差不多确定对方知自己的份了，否则不会任由小树说这些话，语调便随意许多。

    沈珩觉到他的放松，偏看过来，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柔和许多。

    “嗯。”他回，“当年师尊路过沧溟山，见到山脚一棵浮尾树快死了，便分了灵力给他，且日后每次见他，都会照顾些。”

    于是在这后来的许多年里，他便也时常来看这棵被师尊灵力养起来的树，分灵力给它，直到它育了小树，能够自己生存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沧溟黑市之中。

    这里是修真界难得富有烟火气息的地方，不克制，不清苦，路上随可见繁华闹，车龙。

    在这里，好像寻仙问并不是第一要事，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顾和随着沈珩在人中穿走，发现不知是谁给他递了个面，抬看沈珩，发现对方提着盏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比起外面人对他避如蛇蝎的态度，这里的人要多了，甚至街边林立的商铺里，还有不少人在对他招手。

    “嗯……你来了？来玩两局？嘶……”有人邀请着，话没说完，被边人踢了一脚，说话的人就立改，“对不起，别打了，忘了你不赌。”

    说完后也没有说错了话害怕的样，而是笑嘻嘻对沈珩，跟同伴搭肩走了。

    “你喜这里？”顾和他的反应，忍不住笑起来，在从前的时候，沈珩绪淡薄，对比起闹的沧溟山，他更加喜平静的清溪谷。

    不知这些年发生过什么，会让他改变了注意。

    沈珩听了，就，看着街的灯火明亮，目光里温柔与明亮织：“嗯，这里很闹。”

    这是这许多年来，顾和第一次听沈珩清晰的表达对这个世界的喜，不抗拒，也不疏离。

    好像天地广阔，他不再觉得自己可有可无，而是愿意让自己这个世界里，在其中有个位置。

    顾和看着他的变化，忍不住兴起来，停脚步，戳一路边摆着的一盆小，觉得势很好，脆买了来，并且：“我也觉得。”

    然后他转，把买来的到沈珩手里：“这样的话，你想养一盆吗？”

    沧溟海沉寂冰冷，沈珩住在里面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来沧溟山上的明亮闹，繁华喧嚣，但他没想过要自己养一盆。

    他不知能够养一盆是这样好的事。

    沧溟山的夜晚很，将夜市走了一遍，才将将看到天明的痕迹。

    顾和与沈珩坐在戏台边的小铺里吃糯米汤圆，看着腾腾冒白气的糯米团，顾和垂，忽然想起来个问题。

    他问边沉默不语的崽：“你是怎么认我的？”虽然对方始终没有说过相关话题，可迹象已经表明了，他全都知。

    沈珩听了，慢慢看过来，轻轻眨眨睛，没吭声。

    他不是不想回答，他只是自己也不知，怎么把想法告诉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