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语气听起来颇为伤，带着一挥洒不去的悲凉，吕琳也就明白了，她的外婆大约是没能熬过那十年苦难吧！

    “好孩，别难过了，来，跟老师来。”

    吕琳哄小孩一般，给陈曦冲了一杯红糖，这是前世陈曦完全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而陈曦呢！也完全不记得，前世她第一次见老师时谈话的细节，一时间有些愣神。

    吕琳看着陈曦捧着杯小小地喝，乖巧的样，招人喜，就随闲谈：

    “小陈啊！前天的演我看了，你很优秀，琴弹得好，歌也唱得好，尤其是你的俄语发音，很不错啊，是跟谁学的？”

    陈曦没有料到老师的聊天话题跨度如此之大，她捧着杯的手意识顿了顿，刚要开回答，却恍然大悟了一件事。

    老师该不会是因为听我唱了一首俄语歌，就想要收我学生吧！哦，对了，前世老师似乎是提到过，她年轻时曾经公费去过苏联留学，回国后还为国家翻译了不少机械设备的说明书呢！哎呀，我怎么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陈曦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而且是臊红的。

    因为她不论前世今生都没有正经八百地学过俄语，无非是懂儿发音，会儿日常用语，能唱两首俄语歌罢了，这怎么就能了老师的呢！

    汗……！

    “老师，其实我就是小时候贪玩，跟外婆学过几句，完全谈不上懂俄语，我……”

    陈曦吞吞吐吐地，几乎想直接说一句，“老师，我其实是个俄语渣，你错了！”然而却怎么也说不。

    吕琳对陈曦的想法秒懂，她莞尔一笑，不禁觉得小姑娘有些可。

    难她堂堂京大教授收学生会仅凭文艺汇演上的一个节目吗？

    “新风杂志的主编是我早年的学生。”吕琳呷了茶，语不惊人死不休。

    “……”

    陈曦被这平地一声雷震得不轻，差儿呛着：哎呦，我的亲老师欸，前世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呢！

    “所以，小陈同学，你可能想错了，我找你来，并不是因为你会俄语呦！”吕琳心颇好得挑了挑眉，她觉得年轻人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但不得不说，你的歌，唱得真的很好听，尤其是俄语的分，让我想起了很多年轻时的好回忆，这也是我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见见你的原因。”

    “其实去年我就已经知你了，虽然一直没见过你的人，不过你的大作我倒是拜读了不少。”

    吕琳看着陈曦笑了笑，继续：“也不枉费常丰每次来见我都把你夸得天坠，你是个天生的笔杆，构思巧，文笔畅，又符合时代的新风。你的作品的确都是一些难得的佳作，但有时却未免匠气过重，我本来还觉得你是个善于雕琢文字的书呆呢，没想到那天我在舞台见到你，却是个充满灵气的漂亮小姑娘。当时我还以为咱们系是不是有两个叫陈曦的女孩，结果一查，发现就是你了，怎么样，这会儿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