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后，秋就要走了。

    一叶舟，天香正在香。

    白烟如瀑，山形倒香炉中霎时烟岚云岫，悬月半掩，暗香浮动。

    天香给两人各制了一只倒香炉并一盒香。月炉中燃的是给姚玉照的“月泛云河”。

    该说的话，好像在前两日就已说完。三人皆默然无语。

    舟外。渺渺云海中日月同辉。

    香燃尽，天香瞟了一窗外，见月已隐去，遂摆另一只香炉。

    此炉同为山形，只是挂在山的月换成了日。

    日炉用的香名为“朝霞映日”，燃时烟泛霞光，香气明媚烈，不似“月泛云河”的温柔宁静。

    秋尤“朝霞映日”。一闻到味，就像了荆芥的猫，浑轻飘飘的。

    她面上带笑，蹬掉鞋，踩在圆毯上起胡旋舞来。

    姚玉照恍然忆起六年前，她离开的前一日，秋就了这样的舞。

    香又燃尽了。

    舞也完了。秋变成白狐，窝在姚玉照怀中睡觉。

    一叶舟越过弥天海抵达鲲山山脚时，已是次日清晨。

    鲲山有上古禁制，山上代步法和传送符、阵皆会失效。

    翻过鲲山，便可妖界。秋早得了狐王的安排，一山便有雁使接引，不必爬山越岭。

    秋换回人形，抱住二人：“‘千里相送，归于一别。’你们这都送到几万里开外了，真够意思的！”

    天香鼻发酸，说：“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等她也回昆仑，山上可不就只剩我一个了。”

    “你忘了你的小妖了？还有呆鹤。”姚玉照，“总有机会再见面的。等秋承了王位，咱们还要去妖界庆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