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照：“你怎么不掐死我？”

    “我突然觉得，留着你也许还有作用。”

    裴延之松开手，盯着她：“你是昆仑宗的修士，当然还是活着更好。”

    他的睛像夜晚的潭，潭面泛着星光，月光穿透潭底，潭底的血漩涡。

    漩涡仿佛真的在旋转，转得人，似有只嗜血的妖躲在后面，只等厥的猎被去，好叫它餐一顿。

    她垂视线，不愿再看他的睛。

    “你想要我什么？”她问。

    “你猜？”

    姚玉照冷声：“你想让我回去探。”

    “不错，你竟然猜得我的意思，倒也不算太笨。”

    姚玉照在心里翻了个白。他没杀她，也没真的伤她，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只可能是对她有所图谋。而她听谢青时说过，族一直在人界培养探……

    “你可想好了？是要活，还是——死？”

    姚玉照冷冷一笑：“我当然要活着。若我死了，岂不如了我师的愿？”

    她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可能从他的银网中逃脱，所以当她被银网缠住的时候，她就在寻思别的法了。不料她想到的法，竟与这所想“不谋而合”。

    族一直想破坏昆仑禁地的封印，如今昆仑大阵完好，族如今尚无实力再掀起一次仙大战，是以也不会派兵攻打大阵。君山说过，仙大战时昆仑宗曾过。比起从外攻击大阵，再一路打到封印那儿去，显然不如让直接毁掉封印来得容易。如今她这个昆仑修士好不容易落到手里，又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族控制，无非就两手段——心，或是咒。

    被了心的人，叛宗之事是于“本心”；被咒的人，则是于“他意”。

    通过心来控制，有时候并不是一合适的手段，——尤其是对大宗门而言，——这是由心的功用决定的。心诱人生执，从而影响心，使人堕。执念愈，堕的速度愈快，极有可能还没到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因为走火而被经验丰富的大宗老们察觉异常了。

    而咒不影响修士的心。它是一期存在于修士神府，但却间歇发作的咒术——什么时候发作，发作时清不清醒，全凭咒之人说了算。咒发作时，就相当于是一识控了修士的大脑和；咒不发作时，修士一切正常，几乎无人能看神府有异。因此，族往往用咒来控制各大宗门中的。

    想到这里，姚玉照已几乎能确定，这是打算给她咒了。

    不过她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慌，因为她知有一个人能解开这咒。

    云川曾告诉过她，师父的神魂之力是这天至盛，除却神界，五界中无人能与之媲。虽然师父还未回归本，神魂之力没有完全恢复，但用来对付一藏在神府中的识仍是绰绰有余。

    裴延之：“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便给你一咒。”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指尖取了一滴血珠，和自己指尖的血混作一团，往她额上抹去……

    涂满鲜血的指尖停在她额间一寸之外。

    姚玉照制住他的手腕，轻锁起眉，装一副犹疑的样，“你这咒，可会损害我的神府？万一你哪天不兴了，想用咒毁掉我的神府岂不是轻而易举？”

    裴延之摆脱她的手，飞快地把血抹在她额上，悠悠：“如果你让我很不兴，也许，我就会毁了你。”

    他指尖的气缓缓浸她的额。一阵轻微的针刺般的疼痛之后，血在气的推动，全金的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