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不忙？”

    “…还行。”关一禾不耐烦，“忙能怎么办，我侄我能不吗。”

    “喔唷，看来你最近单啊。”

    “……”

    关虹没她怎么回答，说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还不忘气她一，给她发了几条微信。

    「关虹：你看你现在颓废的样。不就证明了学历到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关虹：多自在。」

    「关虹：[大拇指]」

    关一禾：“……”

    她很炸，可这次她没再讽刺回去。因为她再怎么逃避现实，心也很清楚——她不可能当一辈的摄影师。

    当摄影师确实可以让她赚到钱，但没有办法给予她神上的终极快乐。

    复杂的心一直断断续续现。在她第一次给关炜烨补课的时候，侄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正视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了。

    当时她正因为关炜烨始终无法理解一她在小学就过的乐理知识题而暴走。她气得脚，侄看她却一脸崇拜。

    他说，“小姑，你为什么不继续搞作曲了？这么难的题，你小学就会。”

    她还在嘲讽，“不是题太难，是你太傻。”

    侄摇，“不啊，你很厉害，我中介都说作曲非常难读，德国更难，他都不接德国的考生，因为成功率太低，影响业绩。”

    她愣住了。

    她声调降了一些，脸上看不什么表，“搞作曲的，厉害的太多了。”

    “反正都是创作嘛，哪有什么好坏的。”侄一脸单纯，“不过我也不懂啊，我只是看那些难听的歌也有好多人喜。”

    侄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让关一禾的脑海里忽然涌许多回忆。

    她想到她最开始学作曲的时候，纯粹是凭着一颗想要抒发的心肆意创作，教她的教授说她灵气十足。

    后来呢？她想。

    后来她发现音乐家只有那么几个，剩的都叫“音乐生”，要工作、要吃饭、要为了金钱妥协。

    大家会为了让简历好看而疯狂报比赛，为了比赛而创作很多华而不实的作品。她一开始觉得不屑，因为奖金她本不在乎；至于奖项，她年少的时候早就拿过不少，那荣誉她已经不觉得稀奇。

    ——当然，她也是后来才知，很多人看重的并不是荣誉，而是简历上的一句话。

    边的人开始不断冒。关一禾从未妥协，依旧持自己的风格，但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投稿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创作。每一次笔之前，她本就完主义的格都会变本加厉的作祟，“写不好就不要写了”的想法在她大脑里盘旋，导致她无法正常写作。

    压抑的绪在她回国后被外行说“不算博士”彻底爆发。

    她一气之改了行，然后摆烂到现在。

    也不算摆烂，好歹赚了些钱。搞作曲的同僚们也偶尔在她的朋友圈留言，说她转行也这么厉害。还有那个海音同师门的小师妹，最近在准备考研的事，隔叁岔五就说要向她请教经验，是怎么作曲和摄影都到如此成功的。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什么成功不成功，都是表面光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