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溪是把未打磨的好刀，谢相知需要一个人将他锻造成威震世人的利刃。

    谢相知撑额，听后不由得叹息：“徐丞相，我忍辱负重才把你的关门弟从燕王的重狱里给你带来，您便如此待我？”

    这日，楚国大丞相前来述职。他是前朝最后一届科举的探郎，少年中，好不风，可惜他中不足三月前朝便付之一炬。谢相知当时手里正缺人手，从北避战的难民里千辛万苦翻来了一个有才华学识还兢兢业业的探郎，当即就拍板让他了当时还只有四个县的楚国的大丞相，悠闲地当起甩手掌柜来。

    有生之年，当真还能见这天归一吗？他是否仍可奢望后得返琅琊故土？

    楚王这意……是不再屈居江南三州，而是终于要剑指天？

    楚国大丞相徐渭已过知天命之年，早年虽有不顺，但也算苦尽甘来，唯一不如意的就是没有弟传承衣钵，谢相知也颇为苦恼他丞相之位后继无人——楚国担得起一句人才济济，但有能力在这飘摇时局坐稳丞相之位，襄外安者，楚国上这么多年来也只了一个徐渭。

    徐渭心一。

    昔年华彩，徐渭记了小半生，到现在还惊叹与楚王的狠绝，以为饵，自此彻底心悦诚服。

    谢相知将纳兰溪带回来之后确实没有召见他的意思。

    且这个时代人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徐渭再过几年也该致仕荣养晚年——老丞相并不想一辈给造孽的楚王理烂摊，比如这次差被燕王掳去燕王后。

    ——因为还不到时候。

    谢相知正了正神，漫不经心的笑意被冷静肃然挑开：“纳兰溪我便给您，我相信他会成为您心的弟，也相信您不日便能教一个合格的丞相，一个能启太平气象的丞相。青州之后局势再变，南王势颓，大风将起，雍京的城门也该再次向天打开了。”

    “这倒是老臣不是，只是不知王上忍何的辱，负何的重？”

。

    老丞相早习惯了他言辞间偶尔不正经，顺着他的话反问谢相知。

    老丞相听了这桩荒唐事气得胡瞪，旁人不知他不知吗？谢相知手可比他边的那些侍卫得多，昔年南州刺史设鸿门宴，谢相知端坐席间，斜斜二指并住行刺的利剑，法如轻鸿，惊影掠三杏。

    老丞相笑眯眯地拱手对他，态度恭恭敬敬，但说来的话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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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老臣看，王上您既然钟意燕王，不如脆和燕王结为秦晋之好，这样天也免去许多兵戈，乃是苍生之幸。”